“姒姒,能护着你的只有陛下。”太妃拍了拍她的后背,这个孩子本性善良,又没什么城府心机。
别人不爱护她,怎么被算计死的都不知道。
沈姒用力点点头:“姒姒知道,太妃娘娘您最近身子好吗?”
她实在是想不通太妃怎么会突然逝去,明明无病无灾的,过寿辰的时候还笑得那么长命百岁。
肯定是有人害娘娘,她在意的人就这么几个,在上辈子除了陛下都一一离她而去。
包括沈家…后来更是满门被灭。
她以为是陛下狠心冤枉沈家,后来才知道都是谢却山的手笔,他拔除沈家只为了帮他的宁贵妃及其家族,让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安嬷嬷一边笑着说:“好怎么不好,娘娘能吃能睡,再活一二十年都可以。”
太妃慈爱一笑,怀里这个娇娇女满心赤诚,她当年一朝病弱,这孩子跪在满天神佛前不离不弃地照顾自己。
忧思成疾,甚至还说要自学医术,让娘娘再也不生病,在她看来都是好的。
沈姒很会爱人,所以她让陛下娶她,爱着陛下此生就能无忧无虑了。
只是这孩子只把陛下当哥哥,春心萌动居然看上了谢家那位小侯爷,那人最是寡淡薄情,又怎么会配得上沈姒不顾一切的感情。
“有你粘着我,我肯定活得久久的。”
沈姒连连点头,就是不管什么妖魔鬼怪,她都不能让太妃遭难。
娘娘年纪大了,一会儿还要睡觉。
沈姒也就自行告退,要走的时候她对安嬷嬷说:“这段日子太妃这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我总是心神不宁了,怕太妃出事安嬷嬷你一定要多盯着点,娘娘吃的用的,接触的人要仔细盘问。”
安嬷嬷就说:“夫人放心,奴婢们都格外注意的。”
“要说谁来的多一点,除了陛下和夫人,那就是宁贵妃了,这几日都会来,说是肚子不舒服,太妃会帮妇人缓解肚疼之症。”
沈姒可不信这个女人有什么好心,她叮嘱了几句:“你更要多盯着点那个宁贵妃,嬷嬷有事一定要告诉我。”
“好。”安嬷嬷看她忧心忡忡的脸色,也马上答应。
知书回来了。
“姑娘,侯爷说知道了。”
沈姒定了定心神立马去勤政殿那边。
寒风呼啸,昨夜的雪被扫到宫道两边,她提着所以快步走出长长的红墙黄瓦。
勤政殿外朝事刚散。
谢却山和几个随同的同僚走出来,男人身形似鹤,穿着紫色朝服,玉带皮革束腰,黑色朝靴祥云纹路暗显,位高权重的一品大员虽年轻却格外威严。
瞥到旁侧的一片杏粉色裙摆,他同几位臣属说了几句,后走过去。
其他人也看到了,纷纷说。
“谢侯跟夫人还真是恩爱有加,这才分开几天,夫人就找来了。”
“谢侯更是不纳妾,跟夫人伉俪情深,我家夫人也说怎么不能学学谢侯哈哈。”
“侯爷好福气。”
沈姒听到那些话脸色不高兴了,他是好福气敢跟皇帝的女人巫山雨云,还珠胎暗结,只有自己生不如死。
谢却山走近,脸色凉薄到极致:“你要和离?”
沈姒抬眸看着这个嫁了三年的男人,上辈子夫妻七年他从未正眼看过自己,下毒的时候他心里真的就一点怜惜,愧疚都没有吗?
“是,我与你此后君向潇湘我向秦,恩断义绝,永生不见。”
她眼里再无留恋和期翼,这个男人她不要了,也会让他付出代价。
整个谢家就如同上辈子的沈家一样吧,让他也尝尝满门覆灭的下场。
谢却山盯着她语气淡然,并不在意她的‘威胁’,眼色阴冷:“成亲前我就说过,我不可能爱你。”
“如今你用和离逼我也没用,倘若你真想和离,我也不会同意。”
“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沈姒瞪大眼睛,为什么不愿?
他本就不喜欢自己,为什么要把自己困在他身边!
“谢却山,你以为你不同意我就没办法了吗,我们各自签字和离也免得到时候闹的太难看,你别逼我!”
谢却山皱眉盯着她,显然她确实很会闹,三年前他拒婚了,陛下降旨自己还是得娶她。
“沈姒,要么你就别嫁给我,既嫁给了我就不可能和离,除非我死了。”
说完就大步离开。
沈姒气地踢柱子,眼睛都红了一点:“太心狠了,怎么有这种不讲理的人!”
他还是想看着自己生不如死才甘心!
不行还得去求陛下。
宁德宫。
顾令筠听着刘朝恩汇报沈姒和谢却山的事。
“谢侯夫人确实被冷落三年,谢侯常年在外也不去后院,夫人常向谢家二老哭诉,但并没有什么用。”
男人换上常服,龙袍被搁置在衣架上,玄色长袍垂落更为尊贵。
顾令筠坐下拿着奏折喝了一口茶:“她见了谢却山?”
“是,夫人主动提了和离,谢侯没答应。”
刘朝恩恭恭敬敬地汇报。
如此,看着更像是夫妻生了嫌隙,小吵小闹。
小黄门在外面禀报:“陛下,谢侯夫人求见。”
刘朝恩不敢去看陛下的脸色,昨夜一闹陛下心里估计也有些烦了吧。
这毕竟是家事,陛下怎么好管。
顾令筠揉了揉太阳穴,这次倒是没听到那女人声声泣泣的大喊大叫:“宣。”
刘朝恩退下,有眼力见地遣散其余人。
沈姒规规矩矩地走进来,看到陛下连忙跪下行礼:“参见陛下。”
上座龙章凤姿的男人并未开口,只是翻看着手里的奏疏。
室内一时沉默。
沈姒昨晚无礼完全是被吓到了,现在哪敢那样,安安分分的跪着,动都不敢动。
哪怕膝盖跪得生疼,她眼里蓄泪,忍着不哭。
顾令筠扫了她一眼:“何事?”
沈姒低着头眼泪一点点往下掉,她委屈不已:“我想和离,可是他不答应。”
“陛下,我不回去,我留在宫里在太妃娘娘身边伺候行不行?”
和离的事可以慢慢来,但她绝对不要回去了。
顾令筠声音冷了几分:“国有国法,宫有宫规,你一没夫亡,二夫没过错,三没夫妻两异,怎可长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