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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不嫁裴砚

    梅晚萤态度坚决。

    梅夫人潸然泪下,“事已至此,你不嫁又如何?你没退路了!”

    “阿娘了解裴砚,他一定会娶你当正妻,不会委屈了你。”

    梅夫人走这条路,还有另一个原因。

    裴砚已被皇室认回。

    他是中宫嫡出的长子,出生时被替换成了死胎,后来宫里出生的皆是公主,再无皇子。

    迫于压力,皇上过继了宗室子,立为太子。

    如今裴砚被认回,他便成了太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毕竟人心是偏的,亲生儿子和侄子,常人肯定是选前者。

    储君之位不稳了!

    太子非要招惹阿萤,也有和裴砚较量的原因。

    他把阿萤当成了战利品,不折手段也要得到阿萤。

    看清形势的人家,都不愿与梅家结亲,就怕被波及。

    哪怕有年轻气盛的才俊愿意冒险,他也护不住阿萤。

    除了裴砚,再没有第二个人选。

    梅夫人找过皇后娘娘,想为女儿求个恩典,可被皇后娘娘搪塞了过去。

    如今的梅家,对裴砚并无助力,皇后娘娘看不上她们。

    梅夫人也与裴砚说过自己的担忧,裴砚表示,他会护着梅晚萤,但不会娶她。

    他当梅晚萤是妹妹,对她并无男女之爱。

    裴砚生性淡漠,决定的事轻易不会改变,梅夫人拿他没辙。

    本想慢慢想办法,让裴砚应下这桩婚事。

    可太子那边步步紧逼,已经向皇上请旨赐婚。

    皇上没同意,也没拒绝。

    在这节骨眼,又听闻皇后娘娘要为裴砚选妻。

    梅夫人就这一个女儿,总不能到了绝境,再破釜沉舟。

    干脆一不作,二不休,逼裴砚一把。

    他可能会恼怒,但时间长了,天大的气也会消。

    毕竟梅家对他有大恩,而他和阿萤,是有十多年感情的青梅竹马。

    如今事成了,不知为何,女儿却不愿再嫁裴砚。

    真是造孽!

    梅夫人急火攻心,“女子的清白何等重要,你不嫁他,还能嫁谁?”

    梅晚萤撇开眼,纤细的手指抹去眼角的泪珠,“那我便不嫁,一辈子当老姑娘。”

    “胡闹!”

    情绪波动太大,梅夫人胸口起伏,“太子为人霸道,岂是你说不嫁就能应付的?”

    梅晚萤刚重生,上辈子的经历,与今日的种种纠缠在一起,她的脑子很混乱。

    没法静下心来思考。

    “裴砚不会坐视不理,我……我不想困着他,强扭的瓜不甜。”

    梅夫人心疼得想哭,他们家阿萤太善良,太单纯。

    只差一步,就能如愿以偿,她却还在考虑裴砚的感受。

    梅晚萤纤薄的臂膀被搂住,听到母亲喃喃自语,“是阿娘糊涂,害了你。”

    母女俩哭得伤心,刘妈妈的心紧紧揪起,她是梅晚萤的奶娘,与梅晚萤感情深厚。

    “此事能瞒外人,但不能瞒那位,不然吃亏的是咱们家萤姐儿,他……”

    话未说完,被梅晚萤打断。

    拉着母亲的手,梅晚萤祈求道:“阿娘,莫让他知晓,就当一切没发生。”

    上辈子,裴砚是娶了她,但也恨她至极。

    新婚第二日他便去了边关,让她守着偌大的宅子自生自灭。

    冷战就是钝刀子割肉,也是能死人的!

    梅晚萤不想再体会第二遍。

    更不想和别的女人争宠。

    她不想被厌恶,最后死在吃人的后宅里!

    梅晚萤是家中的独女,从小备受宠爱,她天真娇憨,平日里总是笑盈盈的。

    只有两个人让她哭得如此伤心。

    一个是她已故的父亲。

    另一个就是裴砚。

    梅夫人心里刀割似的疼,她急昏了头,走了险招,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闭了闭眼:“阿娘不能一辈子护着你,你得嫁裴砚。”

    裴砚身份尊贵,本事过人,这是阿萤最好的归宿。

    梅晚萤拔下簪子,如梦里那般,抵在自己的颈边。

    “左右都没好下场,我不如早点解脱!”

    梅夫人大惊失色,一把夺走她手里的簪子,扔在地上。

    她就一个女儿。

    这是她的命!

    用力抱着梅晚萤,“不嫁了,不嫁了,娘不逼你了……”

    许久后,梅晚萤才被送回自己的院子。

    她有眼疾,夜里多有不便,因此,院里的灯笼比别处的多。

    小院灯火通明,梅晚萤终于有了安心的感觉。

    看到梅晚萤通红的眼眶,伺候的下人不敢多问。

    今日是将军的忌日,每年的这一天,姑娘都要大哭一场。

    备好热水,丁香扶梅晚萤去沐浴。

    提醒她注意脚下。

    到了浴房,丁香要替梅晚萤更衣。

    被梅晚萤制止,“你去外边候着,我自己待一会儿。”

    丁香不敢多言,生怕惹她伤心。

    今日是特殊的日子。

    把沐浴用的物品备好,便退了出去。

    丁香没有走远,就站在帘子后边,若有风吹草动,她能第一时间听到。

    梅晚萤褪了衣裳,锁骨往下,入目是星星点点的红梅。

    她皮肤白,一点痕迹都藏不住。

    最严重的地方,还残留着指痕。

    他真的用了好大的力气。

    上辈子,看着这些痕迹,梅晚萤觉得甜蜜。

    只要是裴砚给予她的,再疼,她也甘之如饴。

    如今却觉得触目惊心。

    暗骂裴砚是禽兽,表面不近女色,活得清心寡欲,实际却跟野兽一样,恨不得把她吞吃入腹。

    梅晚萤突然想起,上辈子他们的新婚之夜,裴砚宿在书房,让她丢了好大的脸。

    可临走前,他突然又来了婚房。

    红绡帐里,裴砚一言不发,动作粗鲁得像要把她揉碎。

    事后,他留下冷冰冰的一番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梅晚萤心里酸酸涨涨地难受。

    如果她不执迷不悟,裴砚应该会是个好兄长吧?

    缓缓吐了一口气,把心中的郁闷赶走。

    上天对她不薄,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她要还追着裴砚跑,那她就是傻子!

    身体没入浴桶,沾了水,某些地方刺刺地疼。

    梅晚萤神色一凝,想起件事,连忙唤来丁香,“给我纸笔,照方子去抓副药。”

    治眼疾的时候,梅晚萤跟着大夫学了点皮毛。

    丁香语气关切,“姑娘,可是身体不适,要不奴婢请大夫来?”

    梅晚萤摇头,“估计是着凉了,有点腹痛。”

    丁香在心里算着日子,距离月事还有几日。

    难道是情绪不佳,受了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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