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赫礼让女婿和王铁在旁边坐着休息,他取出随身携带的背包,倒出几个特制的如同掷弹筒般的竹筒,里面装满了他根据祖传秘方和现代药剂学改良的、专门克制毒蛊的强效药粉和挥发性药剂。
邱意浓帮着整理,也安排着:“梁队,张队,让军人和公安同志全都后退三五米,捂住口鼻三分钟,尽量等烟雾散了再呼吸,稍后若有不舒服的,来找我拿药。”
“好。”
两位队长立即吩咐下去。
邱赫礼将药都配好后,与女儿分开行动,父女两以最快速度绕到山谷两侧,大声下令:“瞄准毒物聚集和叫嚣最凶的区域,投!”
“嗖!嗖!嗖!”
数个竹筒划破黎明微光,准确地投入山谷之中!
“快阻止他们。”
有个巫苗长老最先看到邱赫礼,瞳孔骤缩,立即尖声提醒,可已经太迟了,竹筒已投到了他面前。
“噗——”
“嗤——!”
竹筒落地碎裂,里面的药粉迅速弥漫开来,药剂与空气接触,也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这些专门针对蛊虫神经系统和生命结构的药物,立刻产生了显著的效果,山谷内顿时响起了一片凄厉且明显带着痛苦和惊恐的嘶鸣。
原本在一些巫苗之人驱使下蠢蠢欲动的毒蛇、蜈蚣、蝎群等,如同遇到了克星,纷纷剧烈地抽搐翻滚,行动变得迟缓,甚至开始互相撕咬,阵脚大乱!
“怎么回事?我的蛊!”
“是驱蛊药!是邱家独门驱蛊药!”
“邱赫礼!你竟然假死骗人,你这个苗族的叛徒败类!”
“你竟敢帮着外族人,毁我苗族立足千年的根本,你不得好死!”
一个苍老而充满怨恨的声音在山谷中响起,那是一名侥幸存活下来的长老,他透过逐渐稀薄的雾气,死死地瞪着山坡上的邱赫礼。
邱赫礼向前一步,声音如同洪钟,清晰地传入山谷每一个角落,带着不容置疑的正义与决绝:
“苗族的根本,从来就不是这些害人害己的毒蛊巫术!”
“你们是害人的毒物!是令苗族蒙羞的祸害!我今日是替苗族铲除毒瘤。”
“因为你们培育这些阴狠害人的东西,才让外人视我们苗族为异类,毁掉这些毒蛊,苗族这片土地才能洗去污名,才能真正迎来和平与安宁,苗族人才能真正挺直腰杆活得坦荡荡!”
他这番话,掷地有声,不仅是对巫苗残部的驳斥,更是对在场所有武装人员的一种宣告。
那长老被驳得哑口无言,气得浑身发抖,“与你们邱家有仇的是邱复畴,你们要报私仇找他就是了,凭什么拉我们下水?你凭什么毁了我们的家?”
“邱复畴干坏事时,你没参与?”
邱意浓清亮声音穿透山谷,说话毫不客气:“你跟他一样当了婊子,你莫非要给自己单独立一块贞节牌坊?”
“呵。”
程元掣和王铁捂着口鼻闷笑。
对方被气得老眼骤凸,粗噶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锯子,“你会说人话吗?”
“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都不是人,我说什么人话。”
邱意浓嘴皮子利索得很,声音带着一丝内力,足够在场的人都听清,“苗族有明文规定,被苗族除籍的不准培育炼制蛊虫,不准居住在苗族地界,你们巫苗寨落的房子却建在苗族地界,我们是正统苗族人,有权有义务代表苗族处置销毁。”
“你们这是要斩尽杀绝。”那长老气急败坏吼着。
“我们今天要是想屠杀巫苗寨落,想将你们斩尽杀绝,用得着将你们驱逐到这里来吗?你觉得我们没本事将你们的命全部留在寨子里?”邱意浓冷面嘲讽。
她说的是实话,巫苗的毒蛊虽令人忌惮,但在长枪子弹炮火轰炸下,瞬间就能化成灰飞烟灭。
今晚上武装部和公安局调动了如此多军人公安来围剿,若真开枪炮火轰炸,他们根本不可能逃到这山谷里来,更没机会在这里争执威胁。
“邱赫礼,他们汉族有句话,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们是同族,体内流着同样的血,你帮着汉族对付我们,毁了苗族的传承根基,迟早会遭报应的。”有个面皮犹如老树皮的老婆子尖声刺耳咒骂着。
“苗族的传承与根基,自有心怀宽容和正义善良的苗族子孙后代来维护并发扬光大,你们只是苗族的败类渣滓,是败坏苗族声誉的毒瘤。”
“没有你们拖后腿,苗族才不会被人非议,苗族儿女才能挺直腰杆做人,所学传承技艺才能得到认可传播。”
“还有,你也少在这里拉着同族的大旗说教,你们巫苗与外边的渣滓合作,干的坏事罄竹难书,为了私利还把苗族很多秘术泄露,苗族的传承早就被你们破坏了。”
邱赫礼声音也不小,字字句句说得对方哑口无言,她倒是想否认,可也清楚这种时候狡辩已无用。
眼看硬抗和威胁都无效,这个老婆子眼珠一转,突然拉过身边几个吓得瑟瑟发抖慌乱不安的孩子,将他们推到前面,声音带着哭腔,试图博取同情:
“邱赫礼,就算我们这些老家伙有罪,可孩子都是无辜的啊!”
“他们还这么小,什么都不懂,你们难道要连这些孩子一起杀了吗?你们不能干这没良心的事啊。”
他们现在无计可施,培育的毒蛊很多受不住驱蛊药已死了,其他毒性更强更厉害的也快顶不住了,好多都在地上翻滚挣扎,再这样下去,他们的毕生心血就要全部死绝了。
她暂时想不到别的法子了,只能试图用孩子的无辜来绑架汉族的执法者。
武装部和公安局的人虽都痛恨巫苗人的歹毒阴狠,但穿着这身制服,不可能滥杀无辜,她也是抓住了这一点来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