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松涛路格外静谧,路灯在树叶间隙投下斑驳的光晕,道路两旁是枝繁叶茂的行道树和一栋栋风格各异的洋楼公馆。
晚上九点四十分,欧锦飞将他的汽车停在距离仇公馆百米外一个不起眼的岔路口阴影里。
这里附近的路边有几个高档餐厅和俱乐部,各种车辆都停在路边,把车停在这里,一点也不会惹人怀疑。
停好车之后,欧锦飞没立刻下车,而是看了一眼手上戴着的手表。
“怎么回事?”林灿问道。
“这里是珑海的富人区,警局盯得很严,这个时间点,会有警车巡逻,等警车过去!”
果然,等了七八分钟之后,两人就看到一辆警车缓缓从前面的路上驶过。
等警察一驶过,两人立刻下车,借着夜色和树影的掩护靠近仇公馆。
仇公馆是一栋时髦的三层洋楼。
外围是近三米高的铁艺围墙,顶端带着尖刺,有一个院子,黑漆大门紧闭。
门内似乎有脚步声规律地响起,隐约可见人影晃动,显然内有保镖巡视。
“守卫不算森严,但硬闯会打草惊蛇。”
欧锦飞低语,随即示意林灿注意。
他再次动用神术,只见他脚下的一片阴影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迅速剥离出一片薄如纸、几乎没有厚度的漆黑二维人形。
这东西贴着地面,如同滑行的壁虎,悄无声息地移动到紧闭的铁艺大门前,竟如同没有实体般,从门底那狭窄的缝隙直接“流”了进去。
林灿静静地看着,这神术诡异莫测,用于探查简直防不胜防。
欧锦飞的在小组内的代号叫乌鸦,可能就和他的神术有关。
约莫过了十分钟,那片“纸片人”般的影子又从门底滑出,重新融入欧锦飞脚下的阴影中。
欧锦飞闭目片刻,似乎在接收信息,随后睁开眼,对林灿摇了摇头。
“里面只有五个仆役,两个保镖,都在一楼活动,非常松懈,仇秉贵不在,那辆梅花车也不在车库里。仔细搜了一遍,没发现女孩的踪迹。”
说到这里,欧锦飞顿了顿,补充道:
“我的‘影傀’对完全与外界隔绝的密室感知有限,也钻不进去,如果这房子里有密室,‘影傀’很难发现!”
“两种可能,”林灿冷静分析道,“一是他今晚有应酬还未归来,女孩可能被藏在某个我们未能发现的密室里;二是他另有住所,小女孩被带去了别处。”
“那在这里等。”欧锦飞做出决定,“等到十二点。如果他不回来,我们就潜入,抓个舌头问问他的其他落脚点。”
两人退回车内,在阴影中耐心潜伏。
时间缓缓流逝,松涛路上愈发安静。
等了一个多小时,将近十一点,两道雪亮的车灯由远及近,最终在仇公馆门口停下。
正是那辆车牌为珑甲37899的黑色梅花轿车。
随后,仇公馆的大门打开,汽车进入仇公馆,大门随后关了起来。
在刚刚车辆驶过的时候,林灿已经看到车辆的后排,坐着一个一个穿着绸缎长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
男人脸上带着些许酒意,眼睛半闭在休息,从之前获得的信息看,那个男人,就是仇秉贵。
仇秉贵的到来让仇公馆里的仆役和保镖又忙活了起来。
但也就是十多分钟后,公馆内动静渐小,之前还亮着灯光的房间一个个变暗。
里面的人应该已经休息安顿下来,保镖晚上也是要睡觉的。
在公馆里,也没有什么明哨暗哨那么森严。
又过了几分钟,等确定公馆内的所有人基本都睡了之后,欧锦飞再次施展神术。
他双手在胸前结了一个奇异的手印,周身弥漫的黑影仿佛活了过来。
丝丝缕缕的黑暗气息凝聚成十多只指甲盖大小、形如瓢虫却通体漆黑的影虫。
这些影虫振动着几乎看不见的翅膀,悄无声息地飞越围墙,穿过门窗缝隙,融入了仇公馆的各个角落。
片刻之后,公馆内陷入一片死寂。
“为防意外,就像补天阁的正式行动一样,最好戴个头套,做个伪装!”
欧锦飞拿出两个头套,丢了一个给林灿,自己给自己的脸上戴了一个头套,只露出眼睛来。
“你一个警督,身上带的东西又是开锁的玩意儿,又是头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打家劫舍的!”
林灿微微一笑,也没有动用神术显摆,而是像欧锦飞一样,在自己的头上了老实的戴了一个头套,只露出两只眼睛来。
“走!”
欧锦飞低喝一声,两人迅速下车,来到围墙边。
欧锦飞不见有什么动作,整个人如夜枭一样轻轻跃起,眨眼就翻过了三米多高的墙头,消失在高墙后。
林灿看着墙头,心里无奈的摇了摇头,一重天的修为,身体虽然得到强化,但还没有办法让他能像二重天境界的欧锦飞那样直接飞跃进去。
他要进去也行,但墙上一定会留下一点痕迹。
这对他们今晚要做的事情来说,这就有点不好了,落在有心人眼里,可能会惹出一些事情。
翻墙进入的欧锦飞似乎也知道林灿在顾虑什么。
片刻间,就在里面把公馆大门一侧的小门给打开了,林灿直接从小门快速进入公馆。
公馆内,无论是门房、仆役还是保镖,都一个个在床上陷入了无法唤醒的沉睡。
两人根据之前影傀探查的信息,直接上到二楼的主卧。
主卧装修奢华,铺着厚厚的地毯,空气中弥漫着木材家具和烟酒的混合气味。
然而,卧室里空无一人,床铺整齐。
引人注目的是,靠墙的一个巨大红木衣柜的门敞开着。
里面并非悬挂的衣物,而是一个向下的、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入口,隐隐有灯光和一种甜腻的异香从下方传来。
果然有密室。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警惕地进入密道。
密道狭窄,向下延伸数米后,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间大约十平米见方的密室,墙壁贴着暗红色绒布,天花板上吊着一盏光线暧昧的粉色灯盏。
密室中央铺着一张巨大的兽皮地毯,旁边散落着各种奇奇怪怪不堪入目的物件。
一个身材微胖、头发花白、穿着丝绸睡袍却袒胸露腹的老者——正是仇秉贵——直接仰面躺倒在地毯上。
打着鼾,睡袍松散,露出松弛的皮肤,脸上还带着一丝猥琐的笑意。
显然是在准备行不轨之事时被影虫的力量放倒了。
在密室角落的一张铺着白色床单、却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小床上,一个身材瘦弱,面容苍白的姑娘正蜷缩着。
那姑娘双眼紧闭,呼吸微弱而均匀,同样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