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成风回到靖南侯府,林漠烟迎了上来。
“侯爷,谢府那边如何?”
魏成风摇头,“恐怕不行,因为上次生子秘方一事,已经彻底得罪谢府了。”
林漠烟脸色一白。
“我,侯爷,我……”林漠烟有些难堪的想要为自己辩解。
魏成风抬手,“过去的事了,不用提了。”
林漠烟咬唇,心中暗骂谢夫人斤斤计较,一点小事揪着不放。
“那现在该怎么办?”
魏成风:“本侯会想别的法子。”
林秋寒那儿,怎么说也给了不少好处靖南侯府,魏成风也不愿意轻易丢了这块香馍馍。
可若是林秋寒的事牵连到靖南侯府,那林秋寒便是个烫手的山芋了。
魏成风抓过林漠烟的手,低声道:“这几日你先陪着堂兄,此事解决之后,本侯会告知他的。若本侯解决不了……”
“恐怕,侯府只能弃了他。”
林漠烟瞳孔放大,诧异看向他。
魏成风:“烟儿,本侯也没办法。”
因谢府是自己得罪的,林漠烟并没有怪罪魏成风,她道:“我知道侯爷的难处。”
魏成风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去了书房,
林漠烟望着他的背影,心中算计着。
在弃了林秋寒之前,她得先想法子,将林寒秋这一次送来的钱搞到手。
那可是一大笔银票!
她想要在靖南侯府站稳脚跟,手里就得有更多的钱,钱再多都不算多。
至于对不对得住林秋寒……他喜欢的是从前的原身,又不是现在的自己。
林漠烟换了一身衣裳,也去了客房。
途经垂花门时,小红正抱着阿午,指使着两个丫鬟搬着菊花。
见林漠烟过来,小红抱着阿午行了礼。
林漠烟向来看不惯春姨娘院子里的人,她皱着眉头道:“这花是怎么回事?”
小红:“姨娘喜欢菊花,便花银子买了几盆回来,说是摆在院子里看着赏心悦目。”
林漠烟看着那几盆菊花,其中竟还有一盆金黄千瓣菊,日光之下,卷瓣旋舞似金甲。
林漠烟心中诧异,这千瓣菊不便宜,春姨娘居然有钱买这个?
魏成风到底给了她多少赏赐?
林漠烟心头有气,瞪了小红怀里的婴孩一眼,便朝林秋寒的客房而去。
在经过转角处时,有一个花匠正蹲在那儿弄着菊花,林漠烟瞥了一眼,并未在意。
她现在更多的心思,是在林秋寒那儿。
不知林秋寒这一笔有多少钱,以往他送来的少说都是几万两,这次比以往还要多……想到这里,林漠烟压下眼眸中的贪婪之色。
“堂兄,”林漠烟敲门进屋,笑道:“我让下人炖了花胶鸡汤,特意过来给堂兄补补。”
林秋寒正在案前执笔,见她进屋,眼眸一亮,放下手中的笔。
“烟儿,多谢你。”
林秋寒接过鸡汤,送入嘴里。
林漠烟目光瞟向他的桌案,道:“堂兄在写些什么?”
“从前京中也有交好的朋友,许久未见,便想着写拜帖送过去给他们。”
林秋寒笑道,目光深情看向林漠烟,道:“烟儿,你的簪花小楷向来写得极好,不如你帮为兄写?”
林漠烟笑容一僵。
簪花小楷写得好的是原身,而非她。
“秋寒哥,我已经许久未练了,字早就不如从前了。”
“就算不练,你的基本功不会差,烟儿不如赏脸帮为兄写写?”
林漠烟叹了口气,“秋寒哥莫要为难我了,我自从当了这侯府主母后,拨弄算盘倒是精进些,这字——属实是有些拿不出手了。”
林秋寒见状,也就不再坚持。
他眼神有些黯然,“都怪为兄,你出嫁时,为兄被远调到茂县,若那时我在府中,说什么都要阻止这场婚事——”
林漠烟头皮一阵发麻,她看到林秋寒眼中的执意。
若是林秋寒知道是她夺舍了原身……
林漠烟不敢往下想去。
“秋寒哥,”林漠烟打断了林秋寒的话,她道:“我们是兄妹,且只能是兄妹。”
林秋寒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他抓住林漠烟的手,抓得紧紧的。
“烟儿,你只想我做你的兄长吗?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明明你以前说过喜欢我的。”
林漠烟心惊肉跳,“那,那是从前了,那时我还小,不懂事……”
林秋寒眉眼中的郁色浓烈,对上林漠烟有些害怕的双眸,他最终克制了自己。
“也罢,你若只想让我做你的兄长,我便只做一个护你周全的兄长。”
林漠烟暗自松了口气。
她眼珠转了转,道:“秋寒哥,听闻崂山一带土匪盗贼猖狂,从茂县到京城,那又是必经之地,这次你带的那些银票,可有收好?”
林秋寒微顿,看向林漠烟的眼神流露出一丝复杂之色。
烟儿到底是变了。
林漠烟对上林秋寒的眼神,还以为自己有什么地方露馅了,结巴问道:“兄长为何这般看我?”
林秋寒摇头,道:“从前,你从不会过问这些俗物的?”
林漠烟道:“这,兄长,我自从嫁给魏成风之后,成了这侯府的当家主母,生儿育女,里里外外执掌中馈,也有许多不易之处,还望兄长体谅。”
林秋寒叹了口气,“是,这不怪你。”
林漠烟:“兄长,那,银票……”
“烟儿,这次与以往不同。”林秋寒握紧她的手,道:“以往,不用你开口,钱我自会给你,可这一次,成败在此一举,若是胜了,兄长自然会将所有的钱都给你。”
“可若我败了——这些钱便是我的逃亡保命之钱!”
林秋寒早做好了准备,这些年自己大肆敛财,被朝廷查办,也是迟早的事情。
可那又如何?
这世道本就对他不公。
他从小受尽林府上下欺辱,若不是为了烟儿,他恨不能毁了所有。
林漠烟心中震惊,明白这钱自己轻易是要不出了。
她道:“兄长,既然如此,那银票你可得收好了,这几日你先在侯府住着,放心,侯爷会想法子的。”
林秋寒并未完全指望魏成风,他目光深深望着林漠烟。
“烟儿,你要不要和为兄一起离开这儿?天大地大,四海为家,自由自在。”
四海为家,自由自在?
那不是四处漂泊吗?她放着好好的侯府主母不做,跑去漂泊?
林漠烟心中鄙夷,忙挣脱他的手。
“兄长,方才我已经说过了,你始终是我的兄长。”
林秋寒满脸失望。
突然,他胃里一阵翻涌,全身开始难受起来了。
“烟儿,你方才给为兄吃了什么?”
林漠烟茫然道:“花胶鸡汤啊,对了,为了提鲜,里面加了瑶柱。”
林秋寒瞪眼,目光不可置信看向她。
林漠烟:“怎么了?”
“我对瑶柱过敏。”
林漠烟一愣,“我……对不起,我忘记了,我现在就让人去唤大夫。”
看着林漠烟慌乱离去的背影,林秋寒心中升起一丝凉意的同时,也产生了疑惑。
烟儿居然连这个也忘记了。
她怎么会?明明从前她最在意自己的身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