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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杀猪菜!

    王强也没闲着,他从屋里拿出磨刀石,坐在石凳上,

    “唰、唰、唰!

    磨起了那把牛耳尖刀。

    “强子,别太累了,先抹把脸。”苏婉端来一盆温水,拧了条毛巾。

    王强胡乱抹了两把,眼神里透着股子兴奋,这事狩猎成功的喜悦。

    等两锅水都滚开了,白毛汗一样的蒸汽在院子里升腾,熏得人脸庞都模糊了。

    “哥,水开了!上架子!”

    郝红梅围上一个大皮围裙,手里拿着个长柄铁钩,那是她从老郝家跑出来时顺手带出来的家当。

    三人合力,把那野猪的一对后腿用粗麻绳勒紧,往院子里那棵歪脖子老榆树的粗枝上一挂。王强和红梅一齐发力,两百多斤的猪身子嘎吱嘎吱地被吊了起来。

    “刺啦——!”

    第一瓢滚烫的开水浇在野猪那粗硬的黑毛上。

    “红梅,刀接着!”王强把磨得锃亮的刮毛刀递过去。

    “放心吧哥,俺这手艺没丢!”郝红梅两手攥住刀柄,身子往前倾,顺着猪皮纹路狠狠往下一刮。

    那动作极快,只听嚓嚓嚓的声音连绵不断,那结了一层松油甲的黑毛,像是一层烂布一样被成片成片地刮了下来。

    “哥,这畜生岁数不小,皮厚得跟鞋底子似的,得再烫一遍!”郝红梅头也不抬,满头大汗,眼神里却全是专注。

    王强在一旁也没闲着,他拿着牛耳尖刀,从猪后腿的位置开始,小心翼翼地切开皮层。

    他要的不仅是肉,还有这张完整的皮,这野猪皮以后硝好了,铺在炕上或者是做成护膝,那才叫保暖,那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好东西。

    “哥,你顺着这大腿根的缝儿切,那儿的皮松。”郝红梅在旁边指点着。

    王强一用力,那厚厚的黑皮就像是剥橘子似的,被整层地掀了开来,露出鲜红的猪肉,看着就让人口水直流!

    苏婉在灶房里忙活,把大蒜瓣子拍得啪啪响,姜片切得薄如蝉翼,锅里的水还没干,她已经开始琢磨着怎么把这些肉弄成世间美味了。

    “哥,你瞧这五花!”郝红梅惊呼一声。

    随着黑皮被剥离,露出了里头红白相间的肉质。

    野猪肉比家猪红得多,那是像牛肉一样的深红,精肉多,脂肪少,看着就扎实,透着股子山野的劲道。

    王强手起刀落,咔嚓一声,把那两排排骨给卸了下来,再顺着脊梁骨一剔,两块完整的大里脊肉就落到了木盆里,沉甸甸的。

    “嫂子,肉下来了!别舍不得肉!挑最肥的那块,给咱整锅包肉!”王强冲灶房喊了一嗓子。

    “好嘞!这就来拿!”苏婉笑着应道,拎着盆出来接肉。

    这野猪肉最讲究个新鲜,郝红梅熟练地掏出那副还没冷透的猪小肠,在井水边翻洗得干干净净。

    那边王强把接好的新鲜猪血倒进盆里,放上盐,撒上胡椒粉,滴上几滴香油,再加上一碗温热的骨头汤。

    “哥,俺灌血肠了啊!”

    “灌!灌满喽!”

    郝红梅手脚利索地把漏斗往肠头一怼,那暗红色的血水顺着肠衣滑下去,一会儿工夫,一根根油光发亮的血肠就摆满了笸箩。

    灶房里的火烧得越来越旺,那香味儿开始变了,从生腥味儿变成了浓郁的荤香味儿。

    王强切下了一大块肥瘦均匀的后腿肉,直接扔进滚开的大锅里,水面上立马浮起了一层厚厚的油花。

    天慢慢黑了,老库房的烟囱里冒出了浓浓的白烟。

    苏婉在灶房里施展了浑身解数。

    第一道菜,就是那大锅炖肉。

    野猪肉切成巴掌大的厚块,先在锅里用少许猪油炸出香味,再下酸菜,这酸菜是苏婉自个儿腌的,酸爽清脆。

    大块的白肉在酸菜里翻滚,炖得皮软肉烂,那汤汁儿变得奶白奶白的。

    第二道菜,是王强指名要的锅包肉。

    野猪里脊切成大片,挂上水淀粉,在那滚油里一过。

    “滋啦——!”

    那是油脂和淀粉的碰撞声,炸两遍,外壳焦脆,再淋上酸甜适口的芡汁,撒上一把香菜,那卖相,比镇上国营饭店的都好。

    第三道菜,是现灌现煮的血肠。

    苏婉掐着时间,等那血肠在锅里打个滚,眼瞅着要鼓起来了,赶紧捞出来,切成一厘米厚的圆片,里面那是鲜嫩如豆腐,外皮劲道,蘸上蒜泥酱油,能让人把舌头都吞下去。

    最后,苏婉还特意炸了一小盆猪油渣,那是从野猪脖子那块剔出来的肥肉炼的,撒上一把粗盐,金黄酥脆。

    天已经黑透了,老库房的烟囱里冒出了浓浓的白烟,那香味儿顺着江风,能飘出三里地。

    老库房的小桌子上,摆得满满当当。

    三人坐定,王强给两个女人一人盛了一大碗白米饭,那米是前两天特意买的精米,亮晶晶的。

    “嫂子,红梅,今儿这事儿,咱齐心协力翻过来了。”

    王强举起酒碗,眼神里满是真诚,“这猪,是咱自个儿打的;这肉,是咱自个儿拾掇的,吃进嘴里,心里才踏实。“

    ”以后,只要咱心往一处使,老天爷也得给咱让路!干!”

    “干!”

    苏婉和红梅也举起碗,在灯光下,三只碗重重地撞在一起,洒出了些许的酒液。

    “哎呀,这肉真香!”

    郝红梅夹了一大块酸菜白肉,塞进嘴里,幸福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俺长这么大,头一回吃肉吃得这么舒心。”

    苏婉抿了一口肉汤,那肉味儿直冲脑门子,她看着王强,看着红梅,心里头那种如履薄冰的担忧终于彻底散了。

    “强子,你也多吃点。”苏婉把碗里的里脊肉夹给王强,“这两天,你最受累。”

    “我不累。”

    王强嚼着嘎嘣脆的猪油渣,喝了一口辛辣的苞米烧,“看着你们吃得香,我浑身都是劲儿。”

    这一夜,月光如水,洒在江面上,也洒在老库房这个温馨的小家里。

    只有大口嚼肉的声音,火炉的噼啪声,还有那浓得化不开的人情味。

    这一刻,不是为了杀生,是为了活得更好,活的更爽!

    王强摸了摸兜里的那叠钱,又看了看院子里那张还没干透的黑猪皮,心里头盘算着。

    等这阵子忙完了,就得搬家了,不过想跟嫂子办个风风光光的婚礼剩下的钱可不怎么够了。

    还是得先把蘑菇、木耳卖了,然后再去江里网几船鱼,这才能把家里家外整的服服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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