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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流言蜚语

    老话说得好:官不扰民,民自富。转向沟地处偏远,无论公社干部还是大队干部,一两个月也去不了一次。即便是搞运动,也是山里人走走形式而已。

    村民们农忙时下田劳作,农闲时上山采摘山货,队长委派专职人员到城里偷偷变卖,所获的利润按劳分配。

    山里人吃穿不愁,比起山外,自然要富裕的很多。

    十天之后,爷爷得知高海涛始终没有人追究此事,就赶着毛驴又去了一趟张蛮屯。

    这次给梁羽绮送来十斤小米、五十斤白面,外加山核桃、野榛子、蘑菇、木耳等山货。

    虽然高海涛没有追究此事,但不代表这件事已经结束,为了不招惹没有必要的麻烦,爷爷只是在张二叔家中坐了一会儿,也没吃饭,骑着毛驴就急匆匆地回家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场风波也就过去了。

    说话间到了秋收的季节,那时每人都有一亩自留地,梁羽绮毕竟是有孕之身,哪能让她下地去干农活?

    张世友就以长辈的身份,给我爷爷写了几个字:金山,如果眼下不忙的话,就回来帮助梁羽绮忙秋收。二叔,张世友。

    爷爷接到信后,就回来了。这样一来,难免会在梁羽绮家进进出出。

    高二埋汰自从挨了一顿暴打之后,虽然消停了不少,但他一直对我爷爷怀恨在心,见我爷爷经常与梁羽绮在一起干活,不免妒火心中烧。

    他整天东窜西游,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更喜欢帮助谁家干点活,也好混顿饭吃。每到一家,都要胡说八道一番。

    高二埋汰本来就虎了吧唧,他的话谁能相信,即便是说了,也当做笑话听。

    晃眼来到明年四月,春归大地,万物复苏。

    这天许多社员正在地里刨茬子,干了半天的活,自然要坐在地头休息一会。这时,高二埋汰也凑了过来。

    都知道高二埋汰二虎吧唧的,因此都喜欢拿他取乐,见他朝这边走来,一个姓刘的妇女招手叫道:“二埋汰!到这儿待一会儿来!”

    二埋汰见有人喊他,径直走了过去。

    到了近前,用衣袖抹了一下大鼻涕,对这个妇女道:“我叫高成双,以后别叫我二埋汰!啥玩意呢!埋汰、埋汰的,多不好听啊!人家还一朵花没开呢!”

    妇女们哈哈大笑。

    那姓刘的妇女指着他哈哈笑道:“诶妈呀!你看二埋汰还挑理了。以后保证不叫了!”用手拍了拍地面,“来,坐下待一会儿。”

    高二埋汰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一位妇女问道:“二埋汰,那天张金山因为什么把你打成这样?”

    高二埋汰嘴巴一咧,羞涩地说道:“争风吃醋呗!”

    几个妇女极为好奇,一齐问道:“吃谁的醋啊?”

    高二埋汰低着头,脸上尽是羞臊的样子,把头一转,低声道:“我不告诉你!”

    姓刘的妇女道:“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你总到梁羽绮家去撩骚,所以叫她二叔揍你一顿,是不是?”

    高二埋汰脸涨得通红,大声嚷道:“那才不是呢!我是看见野驴子和梁羽绮……”话说了半截,也就不说了。

    几个妇女对他的话题颇感兴趣,就你一句她一句地猜了起来,当然,话语中尽是诱使的意思。

    高二埋汰毕竟是个缺心眼的人,几句话,便控制不住了,便开始讲了起来:“人家是奉高书记的指示,去她家去监视反动家属的一举一动。

    “那天,趴在窗台下面偷听他们俩在说什么,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搂在一起了,又摸脑袋又摸屁股的,还吧嗒吧嗒地亲嘴。我为了阻止他们干磕碜事,就拿两块大石头冲了进去了,没成想……”

    讲到此处,扫视了一下众人,见所有人都在凝神啼听,便问道:“你说我看见啥啦?”

    农村妇女对这类艳闻极感兴趣,便央求似的求他讲下去。

    高二埋汰信口雌黄地说道:“我一进门,见梁羽绮仰靠在张金山的怀里。张金山正用手正啪嗒啪嗒地拍他侄媳妇的大肚皮呢!白亮亮,圆溜溜,给她整得直……”

    几名男社员就在不远处,起初听得津津有味,后来觉得他越说越不像话,谭队长双眉一立,大声喝道:“二埋汰,别他娘的少在这儿胡咧咧,赶紧给我滚开!”

    喊喝声很大,把高二埋汰吓得一哆嗦,溜目看去见,见谭队长脸上阴沉,急忙站了起来。大家伙见他一副恐惧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

    谭队长也禁不住地扑哧一笑。

    高二埋汰见大家伙一笑,以为队长是在和他开玩笑,惧怕感全无,心想:“我都被张金山给揍一顿了,至今没敢找他报仇。一个生产队队长吆喝一嗓子,就把我吓成这样,以后怎么在众人面前站住脚?不行,我得往回找找面子!”

    于是向上提了一下裤子,把手一背,傲气地说道:“我大小也是大队领导派出去的侦探,揭发坏人坏事怎么啦?以后和我说话客气点,别他妈的和我吹胡子瞪眼睛的,别等我到大队书记那里告你去!”

    谭队长见他如此嚣张,不禁大怒,猫腰就拾起一块大石头,大声骂道:“高二埋汰,你跟谁妈妈的?稀你娘的!今天我就砸死你!”

    高二埋汰见队长大石头都举起来了,顿时魂儿都吓飞了,两手一抱脑袋,转身就跑。众人哈哈大笑。

    高二埋汰向前跑了五六步,见人们在笑他,蓦地转过身子,见谭队长手里握着一块大石头,站在那里哧哧而笑,便指着他说:“小比样儿吧,你有能耐往你爷爷脑袋上打。”

    “诶我稀你妈的!”谭队长把石头再次举起,二埋汰把脑袋一抱,掉头猛跑。

    谭队长也没想真打他,不过就是一打二吓唬而已,就把石头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由于用力过猛,石头跳跃,顺着下坡向前滚去,眨眼间滚到高二埋汰的脚下。他听到身后有响声,更加害怕,大声叫道:“哎呀!我服啦!别……”

    向前狂奔几步,见身后没有了动静,便停了下来,回头向后看了看,扭搭扭搭地回家了。

    等他走后,一个女社员问道:“方才高二埋汰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谭队长怒叱道:“二埋汰虎的出名,他说话你们也信?别往那一坐扯用不着的!赶紧干活!”

    高二埋汰的话第一次可能没人相信,可他整天无所事事,总爱窜百家门,无论到谁家,都打听一下他挨打这件事。

    高二埋汰为了报复他们俩,正想往他们身上泼脏水,见人家问起这件事,便兴致勃勃地讲了起来。

    讲诉中不免添枝加叶、夸大其词,增添好多香艳细节,好像亲眼所见一般。

    农村人总喜欢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些东家子长西家子短的烂事,一传俩,俩传三,很快就把这件事情给传开了。

    恰好这段时间爷爷在帮助梁羽绮种自留地,两个人经常出现在一起,人们不禁开始猜疑了,流言蜚语也就越来越多。

    一时间,街头巷尾,墙根下、炕头上……都在谈论这件稀奇的“艳闻”。

    尤其张晓勇之死,这是不是“红颜祸水”呢?是不是她把丈夫克死的?张金山媳妇死得早,是不是两个人早就有一腿啊?

    有的说,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侄媳妇嫁给叔公公也不错,虽然孩子差个辈分,但毕竟都姓张。

    有的说:一个死了丈夫,一个死了妻子;一个小寡妇,一个老光棍;一个有所需,一个有所求,黏糊在一起也是正常。不过这梁羽绮跟着叔公公,确实不顾礼教、不顾廉耻、不要道德,确实是不可思议。

    谎言说过一千次,只要没人反驳,也就成了现实。

    爷爷虽然胆大狂野,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可他最怕人家背地里说三道四,尤其说他和侄媳妇不清不楚,简直是在要他命一般。

    也曾对一些背地里嚼舌根子的人大打出手,但流言飞满天飞,即使动用武力,又怎能堵住众多人的嘴?

    往往你对什么事情越想阻止,反而人们就越觉得神秘。无奈之下,爷爷就想用事实来证明自己的清白。等农活忙完了,他就回到了转向沟,从此不再登张蛮屯大门一步。

    爷爷走了,梁羽绮也就失去了保护,她是一个有问题的家属,还做一些伤风败俗的事情,哪能不拿她说事?

    恰好全国掀起一场反潮流运动,借此之机,高海涛就把梁羽绮当成了斗争的对象,说她五伦不正,伤风败俗,命令几个民兵把她拉出去游街示众。

    梁羽绮毕竟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如何与大队抗争?

    自从高二埋汰被我爷爷暴打之后,心里一直憋都着一口怨气。这次游街,他最为积极,不但给梁羽绮挂上了牌子,还在脖子上挂了一双破鞋。

    高二埋汰敲着铜锣,走在游行队伍的最前面,像耍猴子一样,在队伍的前面又扭又跳,耍着各种各样的怪态。

    耍了一阵子之后,猛敲一下铜锣,大声高喊:“大家伙快来看呢!养汉精勾搭叔公公,肚子都搞大唻!”

    还有半个多月孩子就要出生了,纵使有错,也不该如此对待人家!以张世友为首的一帮老人上前声讨,高海涛出于无奈,假借人道之名,就把梁羽绮放回了家。

    梁羽绮本想委曲婉转地为肚子里的孩子活下去,可这伙畜生一样东西又怎能放过她?即使把孩子带到这个世上,也是让他品尝痛苦而来,还不如不等他出生,便结束这小小的存在。

    夜深人静,她越想越绝望。冷风吹窗,彻骨清寒,悲从心来,一颗泪珠倏然沿着脸颊淌下,突然之间,觉得天大地大,前路茫茫,自己竟是如此冷落孤苦。

    突然又想起那游街时的屈辱,悲苦、愤怒、绝望……在她心头翻腾鼓舞,烈火似的烧灼全身,引起一阵阵晕眩的战栗。

    恍惚之中,眼前又出现了高二埋汰态意侮辱自己的情景,刺耳的叱骂,裂痛攻心的鞭挞……心神迷乱,悲怒恐惧,突然怖声尖叫,眼睛里满是凄楚和绝望。

    她两眼盯着窗外,凄楚地说道:“儿啊,妈妈对不住你,咱们一起到下世,找你爸爸团聚去吧!”

    梁羽绮含着痛楚的泪水,把一根绳索拴在檩子上,搬来了一个板凳,她费了好大的劲才站在凳子上,缓缓地把绳套挂在脖子上。

    两眼一闭,把心一横,刚想蹬翻脚下的板凳,突然腹中剧痛难忍,一个男婴出生在她的裤兜子里。

    梁羽绮本想从凳子上跳下来,却忘记脖子上还拴了一根绳子。挣脱之中,凳子突然翻倒,一个聪明贤惠、清清白白的好女人就这样含恨离开了人世。

    邻居听到喊声,过来察看,见梁羽绮浑身是血,悬挂在房梁上,便四处喊人。

    等张世友带着族人赶到,梁羽绮已经绝气身亡了。

    张世友捧起她的头颅,把手放在她的鼻子前,感觉浑身冰冷,气息全无,便对大儿子张振山道:“不行啦,赶紧准备后事吧。振山,把给我准备的那口棺材抬到这里来,赶紧给羽绮入殓。”

    张振山点了一下头,带着几个人就走了。

    由于形势紧张,张家人生怕高海涛带人毁辱尸体,也没来得及换衣裳,着急忙慌地把梁羽绮抬进了棺材里。

    如此大的事情高海涛怎能不知道?很快就带着民兵赶到了。他下令封锁院落,禁止张家人步入现场。

    高海涛生怕梁羽绮咋死,然后逃往外地,就让民兵打开了棺材,见梁羽绮浑身僵硬,满身是血,确实已经死去良久,当即就把棺材抬走了。

    至于在棺材上做了什么手脚?如何下地葬,张家人全然不知。

    这天夜里,爷爷突然做了一个梦,梦里看见,梁羽绮浑身是血,怀中抱着一个孩子,幽幽渺渺地来到他的床前,悲声叫道:“二叔,人间地狱,说不尽的苦难,羽绮已经到下世去了!请你务必把孩子带走,从此他就是你的孙子!”

    爷爷大惊失色,大声问道:“你为什么要死?是谁害死你的?”

    梁羽绮泪蒙蒙看着他,摇头不语。爷爷急了,大声吼道:“你倒是说话呀!”情急之下,一股身坐了起来,原来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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