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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12章 要防患于未然呀

    一月底,夏华部返回了扬州城,正好,史可法也从南京回来了。

    过去半个月里,史可法一直在南京就“大悲案”与一干东林党人同马士英、阮大铖团伙争斗不休,本来,他也上了黑名单,处境如履薄冰,但随着夏华在暗中派人送了五万两银子外加赤裸裸的“清君侧”恐吓给马士英后,他一下子犹如有了免死金牌般安全无比,马士英哪里还敢动他,更不准阮大铖等人动他。

    闹腾到这个月下旬,阮大铖背后的马士英以及马士英背后的弘光帝都因投鼠忌器而决定不扩大风波、息事宁人,大悲和尚被定性为“诈伪”并被公开处斩,这件事总算落下了帷幕。

    “好!好!打得好!”督师幕府门口的大街上,史可法心情欣喜激动难抑地仔细查看着夏华部运回来的斩获的清军首级、缴获的清军衣甲兵器等物,又特地看了那十几个清军俘虏,他越看越喜悦,越看越情难自已,“大捷!真的是大捷!好一场大捷啊!”

    “阁部,此次的济宁之战,我部杀伤鞑虏约七千人,斩首一千零八十颗,但我部也伤亡惨重,战死阵亡和伤重不治的有四千多人,两千多人受伤,这其中近半会因伤致残...”夏华一脸悲喜交加表情地在史可法身边讲解着,他把战果和战损都注了很多水分,

    夸大战果,可以激励史可法,让他更不惧怕满清、更有对战满清和收复北方山河的信心,夸大战损,可以趁机获得再次扩军的权力和更多的钱粮嘉奖。

    史可法转身看向夏华,眼眶已经湿润了,他情真意切地道:“明心啊,此战当真是惊世骇俗、震古烁今呐!自鞑虏形成气候,我大明王师何曾打过这么大的胜仗!辛苦你了,辛苦你部下的将士们了,你尽管放心,所有的立功将士、为国捐躯和伤残的将士,都会重重有赏、重重抚恤...”

    夏华毕恭毕敬地向史可法行了一礼:“多谢阁部。”

    史可法上上下下地看着夏华,眼神里逐渐地浮现出一丝幽微:“明心啊,此战缘由真的是清军先攻击你部的?”

    “当然!”夏华一脸的愤慨,语气更是斩钉截铁,“的的确确就是鞑虏无端挑衅先攻击我部的!我别无选择,只能奋起反击!黄总镇、史将军都可为我作证!”

    黄蜚在淮安,不在扬州,史德威在,而且就在史可法身边,史可法看向史德威。

    史德威点头犹如捣蒜,满脸同样的愤慨:“阁部!末将作证!鞑子正蓝旗军和汉奸贼军夏成德部大举侵入山东,黄总镇深感不安,为防鞑子偷袭,便调动了明心的镇团练前往邳州一带加强防备,末将当时也带了一队轻骑去了,此战的缘由的确是鞑子先攻击了明心的部队!对了,鞑子事后肯定会倒打一耙、反咬一口、贼喊捉贼,阁部你可千万不要相信鞑子的鬼话!”

    如果豪格听到夏华和史德威的这番颠倒黑白的睁着眼睛说瞎话,肯定会气得崩溃,济宁之战明明是夏华主动攻击他的,却被夏华指鹿为马一口咬定是他主动进攻的,还有天理吗?没办法,满洲人在明清交往交战中向来是背信弃义、出尔反尔,一个经常说谎话的坏人某天被好人冤枉了,也没人相信他是“清白”的。

    史可法看了看史德威,又回头看了看夏华,最后点点头:“嗯,我相信你们。”他肯定没有完全相信夏华,因为他越来越清楚夏华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他愿意相信夏华。

    趁着史可法没看见,夏华和史德威互相交换了心有灵犀的眼神:“好哥们!”“应该的!”

    “此次的济宁之战,实在是空前的大捷,”史可法的表情和语气都变得很复杂起来,“按理,朝廷必须对明心还有你的部队重重嘉奖,只是...”他面色变幻不定。

    夏华笑了笑:“没事的,阁部,我理解朝廷的难处,朝廷就算对我一毛不拔,我也无怨无悔,我打鞑子只为精忠报国,不为升官发财。”

    “明心...”史可法两眼正视着夏华,感慨万千,他心中涌起了千言万语,却不知该怎么说出口,他只能伸手拍了拍夏华的肩膀,“难为你了!委屈你了!”

    夏华笑得一脸的人畜无害,活像一个听话的乖宝宝,但他内心里已经拿着刀在南京大开杀戒了:难处?你们有个狗屁的难处!你们这些猪脑鼠目的蠢东西!一厢情愿地把鞑子当成盟友,一次又一次地热脸贴冷屁股,贱不贱啊?堂堂大明、堂堂汉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这次的济宁大捷比上次的邳州大捷更辉煌,正因如此,南京的弘光朝更不会封赏夏华等功臣,原因很简单,在弘光帝等人看来,夏华部在济宁痛击清军,不但不是为国立功,还是为国添乱甚至是为国招惹灾祸,大清可是大明的友邦、军事盟友,大明的军队岂能打大清的军队?打得越狠,后果越严重,越不利于明清友好大局。

    上次的邳州之战后,南京方面就有很多人嚷嚷着要严厉惩处“败坏国家大事”的史可法、黄蜚、刘肇基、史可法、夏华等人,好在,满清对南明过于盛气凌人,有人向弘光帝进言“我大明军在战场上让满洲人吃些苦头正可让满洲人不敢轻视小觑我大明”,这才稳住了弘光帝心头的天平,最终没惩处史可法、夏华等人,还给了史可法、夏华等人一堆空洞不实的嘉奖。

    在这同时,弘光朝把夏成德好吃好喝好生伺候地送回了北京,顺带还送了一大堆的礼物。

    这次的济宁之战后,夏华毫不怀疑,南京方面有很多人要气得跳脚,如果弘光帝有完颜构的手段,史可法再束手就擒甘愿当第二个岳飞,南宋的十二道金牌事件就要在南明上演了。

    当然,有夏华在,史可法就算主动想要岳飞那样的结局也得不到,他这么做是对国家的不负责,夏华必会全力阻止。

    从史可法这里领取了五十万两银子、五十万石粮草外加“自行整军补充镇团练折损兵士”的权力后,夏华把那些清军的首级、衣甲兵器等物、俘虏等全部上交给了史可法,由史可法派人将其送去南京告捷请功,他对南京会给他什么封赏完全不感兴趣,因为压根就不抱指望,那帮烂人不给他添乱添堵,他就谢天谢地了。

    此次的济宁之战,夏华除了没捞到钱粮财物外,可谓收获满满,最大的收获自然是他的团练又一次得到了实战磨炼,参战的一万五千军士,扣除死、残了的三千五百人,足有一万多名军士获得了跟清军实战的宝贵经验,得到了飞速的、质的成长,团练的整体战斗力也被提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几天后,南京,兵部大院。

    现场上百人忙碌着,院子里正中停放着十几辆大马车,每辆都装满夏华部在济宁之战中斩获的清军首级,大冬天的,滴水成冰,这些首级无需石灰或药物防腐,都保存得十分完好。

    堂前廊下,马士英正襟危坐着,一边品茶一边看着现场,同时等着什么,他的品茶动作看似好整以暇、慢条斯理,实则心不在焉,说明他此时心神很不宁。

    检验这些清军首级的兵部官吏们个个不敢懈怠,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他们挨个挨个地验看着,仔细地研究着,每颗首级先看辫发,再看脸面,最后用工具撬开嘴看牙口,还对着太阳左映右照,反复检查,就像一群考古专家在甄别古董究竟是真是假。

    “真奴!”

    “真奴的首级!”

    “真的是真奴的首级!”...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惊叹声在现场回荡着。

    忙活了大半天后,众官吏为首一人走到马士英跟前,郑重无比地行礼报告道:“马大人,一千零八十颗鞑虏首级检验完毕,数量一颗不少,颗颗都是真奴的首级!”

    “真的是一千零八十颗?真的都是真奴的首级?你们确定没有看错?”马士英面色幽微没说话,他身旁一人说话了,是阮大铖,他急切无比还有点火急火燎,“你们都看仔细了没?”

    那官员非常严肃地道:“下官等人都一颗一颗地仔细检验过了,下官敢以项上首级保证,这一千零八十颗,颗颗皆是真奴首级!绝无一颗鱼目混珠!”

    “真是...不可思议...”阮大铖脸上没有半点喜色,而是眼神发直、表情发懵。众所周知,明军向来有虚报战功的恶习,杀良冒功是常有的事,阮大铖估计这一千多颗清军首级里必有部分是杀良冒功的汉民首级,少者近半,多者大半,一旦查出,就可以借题发挥、大做文章、攻讦和搞垮史可法了,没想到百分之一百是真的。

    心念急转了一会儿后,阮大铖还是感到不相信、不甘心,他大步走到一辆马车边,抓着一颗首级的金钱鼠尾辫提起,丢进了旁边一口水缸里,“哗”的一声,水花四溅,那颗首级在水里翻滚了几圈,最终晃晃悠悠地漂浮在水面上,一张死后睁着眼的满洲人脸瞪着阮大铖。

    “面孔朝上为男子,朝下为女子,该首级前额剃发处已有细密新发长出,后脑辫发顺服,可判定是剃发留辫已久,确为真奴。”那官员讲解道。

    阮大铖脸上的表情急剧地变化着,呆了半晌后,他看向马士英,却见马士英已起身步入大堂,他急忙快步跟了上去。

    眼见大堂里没有第三人,阮大铖终于憋不住了,他凑近马士英,低声急促地道:“阁老,事情不妙啊,这济宁大捷居然是真的!照此下去,史可法在朝中岂不是...他手下的那帮骄兵悍将更是日益跋扈,特别是率部参加此次济宁之战的夏华,此人完全是无法无天、为所欲为...阁老,要防患于未然呀!”

    马士英微微偏头看向阮大铖,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怎么?你想逼夏华造反?真搞出那么一出,你担当得起吗?夏华率部杀到应天府,你去顶吗?”他比阮大铖更清楚夏华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镇团练总兵官,敢一边贿赂他一边恐吓他,高杰都干不出这种事。夏华的部队能把满清八旗军打得稀里哗啦,战斗力之强,他真造反的话,整个弘光朝谁能压得住他?

    阮大铖心头一惊,继而冒出一头的冷汗,他意识到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夏华手握实权,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不过,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马士英语气意味深长地道,“灭火,得趁火势还只是小火苗时灭,等它烧成滔天大火时再灭就为时已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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