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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03章 杀奴!(3)

    几个小时后,正在嘉祥县城内无所事事的豪格接到报告:一支外出巡逻、侦察的小队遭不明身份的武装袭杀,全小队覆灭,被杀十八人或被杀十七人、被俘一人,另一支小分队恰巧听到火铳枪声赶去遇上,擒获对方一人正押解过来。

    “什么?折损了十八人?而且是在野地上?这怎么可能!”豪格吃惊不小。

    损失十八个军士,对明军将领来说完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下面的人甚至都不会上报,但对清军将领而言绝不是小事,因为满洲人全族人丁稀少,损失十八人不亚于汉家损失一千八百人,况且,在豪格看来,对方既能灭掉己方十八个战兵,而且是在野战中,那对方起码出动了上百名家丁级的精兵。

    事关重大,所以折损了十八个战兵的那牛录章京火速报告了上头的甲喇章京,那甲喇章京也不敢懈怠,火速报告了身为旗主、固山额真的豪格本人。

    一支拥有上百名精兵的敌对武装部队潜入自己的地盘里,这意味着什么是无需多言的,豪格不得不又惊又怒。

    “这些土寇绝无这个能力,是南直隶的明军吗?还是顺军?”豪格急切地思索着,“都说不通呀,山东境内已几无顺军,明人愚蠢地认为大清国是他们的盟友,加上他们懦弱无能,怎么敢偷袭大清军?上次的邳州之战后,明廷还特地派人到北京向大清赔礼谢罪并保证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了...可恶!到底是谁?竟敢如此狂妄大胆!”

    豪格越想越窝火和焦虑烦躁,这趟山东之行,他注定不会立功,所以他的目标是绝不犯错,否则多尔衮又有机会整他了,本来一切还算顺利,结果莫名其妙地挨了这么一记闷棍,他怒不可遏地想知道,到底是谁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县衙外的路上,被五花大绑的曹二忠正被一队满脸狞恶的清兵押解向豪格所在的县衙,他身上衣裤无处不红,伤痕累累,近乎体无完肤,除了在战斗中受的战伤,还有被俘后受的鞭挞毒打,就连脸上都血痕交错,他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了,但他心情很平静,因为他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老子亲手宰了四个鞑子,够本了!”曹二忠心里很欣慰,“而且夏总镇对鞑子恨之入骨,他必会拼尽全力地打鞑子,以他的大本事,他肯定会把鞑子打得哭爹喊娘,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只可惜,我不能亲眼看到鞑子尸积成山、血流成河的画面了...呵呵,梁头啊梁头,你的心不够狠呀,你不忍心杀我,却要让我死得很惨了,放心吧,我不怪你的,你毕竟还小...”

    几个小时前,梁辰和曹二忠在打扫完战场准备撤离时,五个赶过来的清兵发现了他们,他们急忙上马奔逃,清兵们骑马穷追不舍并连连射箭,一支重箭射中曹二忠所骑战马的马臀,那马惊痛失控,把曹二忠甩下了马背,梁辰勒马回头前来策应他:“曹哥!快骑上另一匹马!”

    清兵们箭矢不断,曹二忠嘶声大吼:“你快走!别管我!”他右大腿受伤很重,加上经过刚才的恶战,已体力耗尽,难以重新爬上马背,为做好最坏的打算,他伸手摸刀,发现他的腰刀已摔到十多步外,解首刀也掉进积雪里一时间找不到。

    “嗖”的一声,一根绳头有环的长绳飞扬过来,绳环一下子套住了曹二忠并旋即收紧,死死地勒住了他的胸口和双臂。这是游牧民族常用的套牛马的套绳,清兵们普遍也会这功夫,用来在战场上抓活口。

    曹二忠五内俱焚,他宁死不想当俘虏,怒声对梁辰呼吼:“快!用你的标枪!杀了我!”

    梁辰拔出一根标枪,但根本下不了手,只一眨眼的工夫,曹二忠已被那个甩出套绳的清兵拖扯了过去。梁辰一边无声哭泣一边连连鞭打座下战马奔逃走了。

    “快走!汉狗!”

    “下贱的汉狗!居然杀了我们这么多的勇士!”

    “要不是肃亲王想亲自审问他,早就把他一刀一刀地剐了!”

    “奇怪,这个汉狗怎么不害怕?也不哭泣求饶...”

    在押解的清兵们的拳打脚踢和议论声中,曹二忠被带到了豪格的面前。

    “跪下!”豪格身边的一个清军将佐看着曹二忠用满语大喝一声。

    现场的一个汉人通事即翻译用汉语对曹二忠说道:“跪下。”

    曹二忠破口大骂:“老子是堂堂的汉家男儿,跪天跪地跪祖宗父母,岂能跪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鞑虏蛮夷!”

    豪格看向那通事。满洲的贵族、高层们此时还普遍不会汉语,历史上清军入关、满清逐步得天下后,汉语才被满洲的贵族、高层们跟满语一起学习和掌握。

    那通事满头大汗、战战兢兢,他不敢直接翻译曹二忠的话,在“艺术加工”后翻译了。

    尽管如此,豪格也大怒,随着他的示意,曹二忠身边两个清兵一起挥刀斫向曹二忠的两小腿,鲜血飞溅,曹二忠强忍着剧痛不出声,但双腿完全无力,让他不由得跪下,他努力侧转身体倒下不跪下,两眼喷火地怒视着豪格,嘴里继续大骂:

    “天杀的鞑子!别看你们现在得势逞凶,但过不了多久,你们就会被我汉家杀尽灭绝!男女老幼,一个不留!就连努尔哈赤和皇太极的坟墓都要被挖开!尸体被剁成肉酱烧掉挫骨扬灰!你们就等着吧...”

    不需要通事翻译,豪格知道曹二忠在大骂并且骂得非常毒,他暴怒捶桌,狂叫了几句。

    那通事心惊胆战地道:“肃亲王问你属于哪路兵马,要做什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这样,他才会...让你死得痛快点,否则,他会让你死得很惨...”翻译完豪格的话后,他于心不忍地劝道,“兄弟,何苦呢?别逞强,他们会说到做到的,我亲眼看到过...”

    “你也是汉人?”曹二忠怒目圆睁地瞪向那通事,见对方低头默认,他厉声骂道,“你以为汉人个个都像你这般贪生怕死、不要祖宗、给鞑子当狗吗?你这个让祖宗蒙羞、让子孙后代抬不起头的狗东西!滚!”

    那通事心神震撼,眼中似有泪光一闪,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跟曹二忠有太多的单独交流,只好告诉豪格,这个敌兵俘虏拒绝交代他的来头。

    豪格本就心情烦躁,又摊上这种事,当即凶性大发,喝令现场的清兵们剜掉曹二忠的眼睛。

    曹二忠凄厉地惨嚎着,被挖掉眼珠子的他用变成两个血窟窿的眼窝继续“看”向豪格,继续大骂:“狗鞑子!狗鞑子!你们的末日会到来的!你们到时候被灭族可不要求饶!因为那是你们自找的!哈哈哈...”他仰天狂笑。

    豪格暴跳如雷,又下令割掉曹二忠的舌头。

    没了舌头的曹二忠满嘴鲜血汩汩,仍含糊不清地骂着“杀奴!杀奴”,直至血干气绝。

    看着曹二忠的尸身,豪格在盛怒的同时心里悄然地涌起了一股寒意,尽管曹二忠什么都没招,但根据那五个清兵的报告,豪格得知,在野地交战中灭了十八个八旗军战兵的敌人远没有他估计的那么多,人数仅十来个,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有股汉家军队的单兵战斗力能跟八旗军绷个平手!

    比这一点更让豪格心神不宁的是,抓住的这个敌兵活口异常顽强和刚烈,死亡、痛苦折磨都不能让他屈服。这么多年来,豪格只见过一看到满洲人就像老鼠看到猫一样吓得望风而逃的汉人或在满洲人的马蹄马刀下魂不附体、卑躬屈膝、跪着哭嚎哀求活命的汉人,几乎没有例外,从而已经让他形成“明国汉人都像猪羊一样懦弱”的固化思维,他对此深信不疑。

    这个固化思维对豪格这种人而言,如同一加一等于二一样理所当然、毫无疑问。

    可今天,豪格的信念有点动摇了,奇怪,这到底是哪路的兵马?他越细想越感到不安,这路兵马战力强劲、精神意志又顽悍而且已经有起码一支摸到了他的地盘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会不会攻击他?

    想到这里,豪格心头一紧,他当然不是怕打仗,而是怕他的部队在山东境内遭到意外损失,并且,他无法求援,他若向北京求援,多尔衮会怎么说?肯定是“真没用!一个旗的兵马,还有几万汉军助战,打一帮土寇居然还要求援?看来,你确实不适合统军领兵打仗呀,来,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大宅子,你去养老吧”。

    “把我们派往山东各府城、各要地的各支甲喇、牛录都调回来。”在思索了一会儿后,豪格对身边的正蓝旗军梅勒章京希尔艮吩咐道,“集中兵力,全面收缩到济宁。”

    希尔艮有点吃惊:“肃亲王,有这个必要吗?”

    豪格点了点头,他想要万无一失,不想在阴沟里翻船。

    希尔艮稍微迟疑一下,说道:“可...朝廷那边要求我们不但要尽快肃清山东境内的土寇,还要赶在明人反应过来前抢占山东,毕竟明人并未承认山东是我大清的土地,我们须把生米煮成熟饭,占领山东的大计已拖延许久,再拖延下去,恐会夜长梦多啊!万一明军北入山东,

    我大清当前要集中全力对付流寇,不便跟明人公然决裂,到时候,对进入山东的明军,我军是打还是不打?打,我大清就要同时对付顺、明,不打,我大清就要眼睁睁地看着明人重得山东,煮熟的鸭子快到嘴却飞了,如之奈何?”

    听了希尔艮的这番话,豪格烦躁得真想杀人。山东大地面积辽阔,多尔衮让豪格带着正蓝旗军和几万汉人伪军侵入山东,既要灭了满家洞义军等山东的反清势力,又要拿下整个山东,已导致豪格手头兵力严重吃紧,现又冒出一个隐藏着的强大敌人,他更是陷入了困境,分兵灭义军、占地盘,可能会被强敌逐个击破,集中兵力先灭义军、再占地盘,又顾此失彼。

    不管是哪种情况,多尔衮都会逮到再再次猛整豪格的借口。

    面前有抗清义军,背后是磨刀霍霍死盯着的多尔衮,暗中还隐藏着一个强敌,豪格的处境真是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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