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心里满是崩溃与恨意: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精心筹划,以为能一击制胜,结果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活成了笑话。
偏偏那个林溪,从头到尾仿佛全然置身事外,甚至连正眼都懒得给她们,像是高高在上俯瞰笑话的人。这份冷漠,比任何审判都要残忍,令宋丽娟心底燃起滔天恨意,恨不得将林溪千百遍碾碎在脚下。
赵铁军打得狠,屋里传来宋丽娟撕心裂肺的哭喊,带着嘶哑的求饶。林溪在自己屋内,也隐约听到外头赵营长家的动静。
叶雅琴索性推开窗,让那刺耳的哭声更清楚地传进来,她听着心里竟觉得有几分舒坦,冷哼一声:“这事要是处理得不彻底,我一定要跟上面反应。”
林溪端坐一旁:“看赵营长这架势,沈团长和肖政委应该很重视。”
叶雅琴越想越气:“活该。天底下怎么就有这么歹毒的心思?你说,你怎么就不去听听她们是怎么当众检讨的?”
林溪轻挽着叶雅琴的胳膊,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妈,对敌人最狠的惩罚就是漠视。我若去了,她们就不会恨我了吗?我什么都没做,她们都能迁怒于我;如今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对我的怨恨只会更深。可是,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暗处摸不清是谁下的手。如今人已经挑明了,今后我就能防范,比之前强多了。”
叶雅琴愣了下,随即点头,眼神里带上几分欣慰:“你倒是挺通透。”
她原本担心儿媳妇心里受不住委屈,没想到林溪不仅没乱,还能冷静分析局势,甚至提前想到防范之策。
林溪声音沉稳:“我在姑城就见过这种人,一次失败只会让她们越挫越勇。她们从不会反省自己错在哪儿,只会怨恨为什么惩罚落在她们身上。对付这种人,浪费哪怕一个眼神,都是抬举了她们。”
叶雅琴听着,忍不住笑了,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
这时顾明珩推门而入,将调查和处理结果一五一十告诉了林溪和叶雅琴。
果然,和林溪预料的一样,这种没有造成实质伤害的小动作,顶多是处分通报,坐牢是不可能的。
林溪神色未变,只心里暗暗冷笑:看来有些账,她还是想亲自算一算的。
第二天一早,林溪趁着没人注意,悄悄找到了周启明。
“周启明,”她压低声音,“能帮我个忙吗?”
周启明立刻站直了身子:“嫂子您说,什么事儿?”
“听说宋丽娟今天要被送走,”林溪眼神闪过一丝寒光,“你能送我去火车站吗?别让其他人知道。”
周启明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眼中露出了然的神色。
他咧嘴一笑:“知道了,嫂子,放心,我不会说的。”
上午十点,火车站。
站台上冷风扑面,宋丽娟带着孩子,身边堆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两名战士已经将她送到这里,交代完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她鼻青脸肿,神情狼狈,孤零零地站在候车处,心里一片惶恐和不甘。冷风吹得她直打哆嗦,孩子在身边哭闹不停。
就在这时,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缓缓驶来,停在了站台外不远处。
车门打开,林溪从车上走了下来。
虽然她怀着身孕,但步伐却一点也不慢,甚至带着几分凌厉。她穿着一件藏青色的呢子大衣,围巾随风轻扬,在这萧瑟的冬日里,竟透着股说不出的气势。
宋丽娟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林溪已经走到了她面前,抬手就是一记清脆的耳光。
“啪!”
宋丽娟被打得踉跄了一下,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林溪。
林溪面无表情,淡淡道:“在家属院下手会影响我的光辉形象。在这里,我可不会再有什么顾忌了。”
宋丽娟回过神来,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指着林溪的鼻子:“林溪,我都这么惨了,你居然还特意来打我!”
林溪嘴角一勾,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瞧瞧你这个脸,”林溪语气里带着调侃,“我都没地方下手了,怎么不怪你们家赵营长打你?”
宋丽娟捂着脸,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声音尖锐:“我们家老赵打我,还不是你害的!”
林溪挑了挑眉,又是一巴掌落在她另一边脸上。
“啪!”
这一下用了点力气,宋丽娟直接被打得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
林溪这才甩了甩手,神色轻松了几分:“究竟是谁害谁,你心里没点数吗。算了,打的我手都疼了,今天就饶过你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宋丽娟站在原地,捂着红肿的脸颊,泪水夺眶而出,却还不停地叫嚣着:“林溪,你这个毒妇!你给我等着!我就算回老家也不会放过你!你别以为你能一辈子得意!”
林溪走回吉普车旁,周启明正倚着车门等她。
见她过来,他憨厚地笑了笑。
林溪对他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
周启明用手挠了挠头,笑得更开了:“嫂子客气了。以后还有这种事儿,尽管吩咐。”
林溪点点头,上了车。
吉普车发动,缓缓驶离火车站。
透过车窗,林溪看了一眼站台上那个狼狈的身影,眼中没有半分波澜。
有些人,就是得亲自教训一顿,才能真正出这口恶气。
宋丽娟一走,邻里的人们早已围在院子边,窃窃私语声立刻像潮水一般涌起。
“这个赵营长真狠啊,连孩子们都一起赶走了。”
“不过也没办法,一个人也没有时间带。”
“你们有没看见宋丽娟那张脸,被打得鼻青脸肿。”
“这么吓人?”
“可吓人了,没想到赵营长下手这么狠。”
话题又自觉转到林溪身上,带着几分敬意和羡慕:
“不过这林嫂子可真不是一般人,受了这等冤枉和委屈,没有半句指责,处分宣布时她甚至都没露面。”
“林嫂子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副厂长,怎么可能是寻常人。”
“可不是么,换是我,早当面抽她两个大耳刮子才解气。林嫂子不仅有本事,做人也真够大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