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亮介的提案,宇髓天元陷入沉默。
片刻,
他顿了顿,声音发紧。
“亮介……”
“都怪我急着救老婆导致判断失误。”
“上弦的危险你是知道的。”
“趁他们还没出现伤亡,离开游郭才是最好的选择。”
青风拂过屋顶,善逸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伊之助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反手被弥豆子按住肩膀。
“放心好了。”
亮介上前,拍了拍宇髓天元的肩膀。
“我现在可是很强的。”
“对啊,宇髓先生!”
炭治郎上前一步,态度坚定:“我们一定不会拖后腿的!”
善逸也硬着头皮附和。
“就,就是!虽然很可怕,但弥豆子在这里,我,我……”
“本大爷要撕了那些恶心的滑溜溜鬼!”
伊之助双手叉腰,牛逼哄哄。
这段时间他憋得厉害,胸口早就堵了一口气等着发泄。
宇髓天元没有立刻回应,默默看着面前的四名少年少女。
热血发言,他纯当放屁。
自小生活在忍者世家,宇髓天元见惯了残酷的血腥和厮杀,经历过族人间的背叛和屠戮。
一腔热血的笨蛋发言,无法改变既定的结局。
从那个扭曲的牢笼中逃出来后,他性格就变得随心所欲,中二叛逆。
对于鬼杀队保护人类的最高条例,对于柱们拼死战斗到最后一刻的精神,宇髓天元并不完全认同。
所以加入鬼杀队后没多久,他就对三位妻子交代。
“无论遇到何种情况,优先保全自己的性命。”
“不需要为了我或者旁人牺牲。”
“无论如何,发生什么,都要活着回来见我。”
雏鹤等人听到这些言论也是一脸懵逼。
啊?
这,这是能说的吗?
身为女忍者,她们和男忍者之间有着天生差距。
拼上性命只是最基本的努力。
可如今,宇髓天元却告诉她们要优先顾及自己的性命。
这一度和她们任务至上的教育理念不符。
最终还是雏鹤劝导,槙於和须磨才勉强接受。
其实在宇髓天元心中,性命如果真的有优先级排序。
那第一就是雏鹤三人,接下来才是寻常民众,最后才轮到他自己。
很自私吗?或许吧。
可这就是宇髓天元为自己划下的底线。
同时,对于没有悬念的战斗,他绝不会让等级较低的队员无谓牺牲。
离开不是怯懦,而是为了更好的活着。
这是他作为指挥者的绝对理性。
说到底,
华丽哥真正在意的,还是亮介的意见。
宇髓天元和亮介相识多年,从桃山修行时就厮混在一起。
他清楚这家伙的性格。
看似随性散漫,实则心思缜密。
亮介很少做没把握的事,更不会拿同伴的性命开玩笑。
可这次不同。
上弦!
那是另一个层面的对手。
宇髓天元从未真正的面对过上弦,可鬼杀队的记录不会说谎。
数百年来,上弦之鬼从未变更过。
鬼杀队的柱级战力折损,几乎都是在和上弦的对战中。
即便有柱能活下来,大多也身负重伤,落下残疾,隐退幕后。
宇髓天元看着亮介。
莫名想起了前段时间的战报。
列车颠覆,斩杀下弦之壹和下弦之叁,雷光和拳影撕裂夜空,亮介力战上弦之叁。
那一晚,所有人都活了下来,这并不是侥幸。
亮介或许真的触摸到了另一层境界,强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宇髓天元看着亮介,叹了口气。
“就依你吧。”
宇髓天元知道亮介对炭治郎他们纵容,只能妥协。
“但愿这群小鬼真的不会拖后腿。”
“你这混蛋!说什么呢!”
伊之助当场炸毛。
只是他刚吼完,宇髓天元便消失在屋顶的另一侧。
“好了。”
亮介按住伊之助的猪头。
“天黑行动。”
“恩!”
炭治郎众人点头,相继散去。
……
时任屋二楼,鲤夏房间里点着两盏纸灯。
两名小女孩依偎在她身旁。
“好了,故事讲完了哦。”
鲤夏温柔一笑,将书放到一旁的小几上。
“诶——还想听!”
左侧的女孩撒娇道,又捧起另一本封皮精美的书册。
“鲤夏姐姐,讲讲这个嘛!”
“不行哦。”
鲤夏轻轻摇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
“马上要到晚上了,你们该去吃饭了。”
两个小女孩同时撅嘴,满脸不情愿。
鲤夏见状,从袖袋中取出两支精致的发钗,递了过去。
“送给你们。”
“哇!”
两名女孩同时惊呼,旋即面露困惑。
“可是鲤夏姐姐,这不是你的宝贝吗?”
“没事,先收下吧。”
鲤夏揉了揉她们的头。
“要好好保管哦。”
“恩!”
两个女孩用力点头,将发钗收进怀里。
她们为鲤夏重新斟满茶水,转身离去。
“鲤夏姐姐。”
年长一点的女孩在门前顿住,认真的笑道。
“我们最喜欢你了!”
另一个女孩也用力点头:“嗯!最喜欢了!”
鲤夏微微一怔,笑容化开。
“恩,我也最喜欢你们了。”
女孩们开心地笑了,又行了一礼,这才手拉手跑出房间。
现场安静下来。
鲤夏看着铜镜,整理妆容。
就在这时,她握着梳子的手微微一顿。
铜镜的倒影中,一道身影立在身后。
鲤夏回头。
炭治郎跪坐而下。
他换上了鬼杀队的队服和羽织,日轮刀悬在腰间。
鲤夏有些惊讶。
“小炭,你这是……”
“鲤夏姐姐,恕我无礼。”
炭治郎深深鞠躬,认真恳切。
“我要离开时任屋了,这段时间承蒙照顾,非常感谢,您能帮我把这段时间的伙食费和其他费用转交给老板娘吗?”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沓厚厚的信封递了过去。
鲤夏没有立刻去接,静静打量着炭治郎的装束。
“好,我会的,可是小炭,你这身装扮是……”
“我因故扮作女性,但其实我是男人。”
炭治郎坦诚回答。
鲤夏没有意外,如实道。
“这我知道能看得出来,声音也是……”
“欸?!”
炭治郎整个人僵在原地,嘴巴张开,秒变豆豆眼,脑子嗡嗡的。
鲤夏以袖掩唇,唇角弯起。
“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是男孩子了,也疑惑你在做什么。”
马,马萨卡……
我居然早就暴露了!
炭治郎抿着嘴,有点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