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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西域情报

    “将军,西域有信了。”

    阿禾的声音很轻,几乎被风沙吞没。她跪在军务堂门口,浑身裹着厚厚的羊皮袄,脸上结着盐霜,嘴唇干裂出血。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油布包,像是护着最后一点命。

    向拯民快步上前,亲手扶她起来:“快进来!阿朵,热水、药膏!”

    阿禾是“龙瞳司”最年轻的女探子,三个月前奉命潜入西域。如今回来,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可眼神却亮得吓人。

    雪魄从角落站起,低吼一声,凑近嗅了嗅她身上的气味——风沙、马汗、还有淡淡的血腥。

    “我……没辜负使命。”阿禾颤抖着打开油布包,里面是一卷用羊皮裹住的密图,还有一小包干枯的草叶。

    覃玉接过羊皮图,展开一看,倒吸一口冷气。

    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天山南北的势力分布:北麓有准噶尔部贵族巴图尔,拥兵八千,控制伊犁河谷;南麓是回部首领霍集占,盘踞喀什噶尔,强征“丁税”,逼百姓挖玉石;中间还有十几个小部落,今天你打我,明天我烧你寨,乱得像一锅滚油。

    “百姓呢?”向拯民问。

    阿禾眼眶一红,声音哽咽:“将军……我在叶尔羌待了四十天,亲眼看见一个老牧民,因为交不出三只羊,被霍集占的人砍了手。他孙子才六岁,抱着爷爷哭,结果……被马拖死了。”

    堂内一片死寂。

    “还有这个。”阿禾举起那包干草,“这是当地孩子吃的‘救命粮’——骆驼刺根,混着沙子煮。可就算这样,霍集占还要收‘采草税’,说草长在他地盘上。”

    覃玉伸手摸了摸那枯草,指尖发颤:“这哪是西域?这是地狱。”

    向拯民沉默良久,忽然问:“你怎么活着回来的?”

    阿禾低下头:“靠一个叫库瓦的维吾尔老匠人。他认出我是汉人,却没告发我,反而让我扮成他孙女。他说……‘汉人也好,回人也罢,苦的都是老百姓。’”

    她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小的铜铃——上面刻着弯月与星。“临走前,他把祖传的护身符给我,说:‘若你们真能带来太平,就替我看看春天的杏花。’”

    向拯民接过铜铃,轻轻一摇,清脆如泪滴。

    “库瓦现在在哪?”

    “……被霍集占抓走了。”阿禾声音几不可闻,“因为我留下的脚印被发现了。他替我顶罪,说是我偷了他家的马……三天后,就被吊死在城门上。”

    雪魄忽然仰头长啸,声震屋瓦。那啸声里,没有杀意,只有悲鸣。

    向拯民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无怒火,只有冰一般的决绝。

    “传令。”他声音低沉却如铁,“召集龙瞳司所有西域线人员,三日内到武昌报到。另派快马,通知施南工坊——停止新式火铳量产,优先赶制五百套防沙枪套、耐寒水囊、便携蒸馏器。”

    覃玉一惊:“你要亲自去西域?”

    “不。”向拯民摇头,“但我要让西域知道——华夏的眼睛,已经睁开。”

    接下来的日子,武昌城西一座废弃驿站成了“西域情报中枢”。

    向拯民亲自坐镇,覃玉统筹分析,阿禾带伤授课,培训新一批西域探子。他们不再只是收集兵力、城防,更要记录:哪里缺水、哪里有矿、哪个部落通商、哪个贵族残暴……

    “情报不是数字,是活人的命。”向拯民对学员说,“你们要记住每一口井的位置,每一个孩子的名字。因为将来,我们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最特别的是“语言融合计划”。

    覃玉组织学者,将汉语与维吾尔语、蒙古语对照编成《西域通语册》,又请会唱木卡姆的老艺人教探子民歌——因为在西域,一首歌比十封密信更能传递信任。

    有个叫马远的少年,原是甘肃流民,因会说几句突厥语被选中。他苦练三个月,竟能用维吾尔语讲《白虎护民记》的故事。向拯民拍着他肩:“你不是探子,你是桥梁。”

    然而,真正的突破来自一封“假信”。

    龙瞳司截获霍集占写给巴图尔的密函,内容是约其夹击一个小部落。向拯民却让人伪造了一封“回信”,声称巴图尔已暗中投靠华夏,愿做内应。

    信被故意“泄露”给霍集占。

    果然,十天后,霍集占突袭巴图尔营地,两强相斗,死伤惨重。而那个被围的小部落——正是库瓦的故乡——趁机逃往天山深处。

    “我们没动一兵一卒,就救了三千人。”覃玉叹服。

    “可这只是开始。”向拯民望向西方,“西域之乱,根在割据。只要贵族们各自为王,百姓就永无宁日。”

    他铺开地图,手指划过天山、昆仑、塔里木河:“华夏若想长治久安,西域必须一体。不是征服,是共治。”

    就在这时,阿朵匆匆进来:“将军!阿禾……不行了。”

    众人冲进病房,只见阿禾躺在榻上,呼吸微弱。她感染了西域的热病,一路硬撑回来,如今油尽灯枯。

    “别难过……”她看见向拯民,勉强一笑,“我梦见库瓦了。他说……杏花开了。”

    覃玉握住她的手,泪如雨下:“我们会替你去看,看遍西域的春天。”

    阿禾点点头,目光转向雪魄。白虎缓步上前,低头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那是它从未对陌生人做过的事。

    “告诉……孩子们……”阿禾声音渐弱,“别怕远方。远方……也有家。”

    她闭上了眼,手里还攥着那枚铜铃。

    葬礼那天,向拯民没有奏哀乐,而是让柳明唱了一首维吾尔民谣——是阿禾教他的:

    “天山的雪,融成河,

    流过沙漠,润心窝。

    若有仁者踏沙来,

    万民同唱太平歌。”

    雪魄卧在坟前,整整一夜未动。

    次日清晨,向拯民站在校场点将台,身后是五十名整装待发的西域探子。

    “你们此去,不为刺探,不为颠覆。”他声音如铁,“只为告诉西域百姓——华夏记得他们的苦,也愿担他们的难。”

    他举起阿禾留下的铜铃,高声道:“此铃为誓:西域一日不安,华夏一日不息!”

    五十人齐声应诺,声震云霄。

    队伍出发时,覃玉塞给每人一个小包——里面是压缩饼干、净水片,还有一张纸条,写着:“若遇险,吹三声哨,雪魄会循声而来。”

    没人笑。因为他们知道,那不是传说,是承诺。

    向拯民目送他们消失在晨雾中,对覃玉说:“西域的情报战,才刚开始。但这一仗,我们必须赢——不是为了疆土,是为了人心。”

    覃玉点头,望向西方苍茫大地:“等我们收复西域那天,第一件事,就是在库瓦的村子,种一片杏花林。”

    风起,沙扬。

    而在那遥远的天山脚下,

    一个关于和平的种子,

    正随风飘向苦难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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