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赫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认真。
看着他越发深沉的眸子,知夏一时间有些愣神。
“算数,当然算数。”她看向男人,“所以,你此次回江陵城,只是为我?”
萧赫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
那样放荡不羁,好像什么事都入不了他心的一个人,要说他回来之后对她有些好感,想和她培养感情在一起,她信,可要说他跨越千里回到江陵城,单单只是为了她,她不敢信?
毕竟他离开之前,自己年纪并不大,也从未见他表现出什么。
见知夏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萧赫也没过多解释,毕竟过去的事,回头解释再多也会让人觉得空白,再说他也不想去翻从前的旧账。
如今两人已然相聚,来日方长。
思及此,他一脸受伤的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人和人之间的信任,怎能薄弱到如此地步?口口声声说要跟我白头到老,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如今说句实话你都不信了。”
知夏见他一脸无赖的样子,没好气的叉着腰。
“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白头到老了?咱俩还没到这一步好不好?”
萧赫更受伤了,“你看,自己许的诺,转过身就能忘,我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么个负心人?”
知夏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
“我负心?我还啥没干呢……”
话还没说完,唇瓣被一片柔软覆住,嘴边的话被迫咽了下去,知夏猛的瞪大双眼,萧赫的脸在眼前被无限放大。
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为了不吓着她,萧赫点到为止。
他看着脸颊微红的知夏。
“不反对就是默认,上午我可是先问过你的,开弓没有回头箭,我都跟你爹说了要入赘这种话,那就是奔着白头到老去的,这个时候你跟我说没有,不是负心是什么?”
知夏愣愣的抬头看他。
心想人怎能无耻到如此地步?合着只要她没开口否认,他自己在心里乱想出来的话也能当成自己对他的承诺了?
当真是刷新了她过去对陈不凡的认知。
她被气的笑出声来。
“萧赫,我要是再主动理你,往后我就不叫林知夏!”
说完,强装镇定出了他的院子。
萧赫望着知夏远去的背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笑容中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洒脱。
“某些人啊,很快就要没有自己的名字咯。”
已经走远的知夏听到这番话,身形顿了顿,紧接着离开的脚步更快了。
成风来到萧赫面前,将手中的信往他的方向递去。
“主子,青龙峡那边的事,京城那边已经连着催第三回了。”
萧赫接过那封信,虽不耐烦,但如今他既然已经领了这个任务,便不得不暂且去将事情先处理了。
“备上快马,让人在城外集合,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青龙峡的事情处理好。”
成风抱拳,“是。”
……
知夏并不知道,她前脚刚离开萧赫的院子,他后脚便已经领着人出了城。
刚从窗户爬进去,忽然听得外边响起霜叶的声音。
“夫人,主子这会歇下了。”
赵玉珍往屋门口望了眼,“才刚回到屋里,她应该没那么快睡,我跟她说两句话就走。”
知夏一听,忙将屋后那扇窗户给关严实了,以免赵玉珍看到搭在屋后院墙下的梯子。
紧接着迅速脱去身上的外衣爬上床。
“霜叶姐姐,让我娘进来吧。”
霜叶听到屋里传出的声音,勾唇一笑,“是。”
紧接着,转身为赵玉珍开了院门。
“夫人请进。”
知夏装模作样的从床上坐起身,“娘怎么突然来我这儿了?”
赵玉珍往她的方向看了眼,“你如今心眼子越来越多了,睡个觉还得霜叶在外边守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屋里藏什么东西了。”
知夏尬笑一声。
“娘这话说的,我这屋一眼能看到全貌,藏的下什么?”
赵玉珍往屋外望了眼。
“都进来吧。”
几个嬷嬷捧着礼物进了屋,放在桌上便又退下了。
赵玉珍又看向知夏。
“这些都是萧赫的侍卫送到府上的,说是萧赫补送给你的生辰礼。”她看向知夏,“你和萧赫,没什么事吧?”
想到刚才在隔壁院里发生的一幕,知夏略有些心虚。
“我和他能有什么事?”
“没事就行。”赵玉珍的眼神扫到了知夏头上的发簪,“这支簪子似乎没见你戴过,怎的睡觉连簪子都不摘?”
刚才匆匆忙忙的,倒是将这茬给忘了。
知夏脸不红心不跳。
“这是别人送的及笄礼,我也是刚从妆盒里翻出来,试着戴了一下。”她打了个哈欠,拔下头上的发簪,“许是刚才太困,忘了脱簪。”
赵玉珍心底狐疑,毕竟那簪子做工和材料,都不像是普通货色,闺女当年办及笄礼的时候,倒是有不少给她送礼的,却并未见有人送过这么贵重的,眼下看女儿犯困,都过去几年的事了,她也懒得去深究。
“行,困就先睡吧,你嫂子如今怀了身孕,我还得帮她顾着点庆延,我先走了。”
前后两世,她自己也是当过儿媳妇的人,自然明白女人在什么时候最需要关怀。
秀梅许是因为娘家弱势,自从嫁给五福后,这些年在他们面前一直谨小慎微,对她越好,她越是如此,在外面受了委屈也都是自己扛。
赵玉珍看在眼里,不好多说,只能在她每次出门的时候,从府里多派两个身强体壮的家丁跟着,再叫五福多多留意。
省城待了三年,如今在外虽比从前多了些气势,不会再叫人欺负到头上来,但在自家人面前,却从未变过。
就如同庆延的事。
她这个当婆母的若不主动,儿媳妇怕是轻易不会求到她头上来。
知夏看着老娘离开,不由松了口气。
“幸好没发现。”
霜叶双手抱拳靠在门边,她往屋后那扇紧闭的窗户方向望了眼,转头看向知夏,“主子,您如今跟那位国公爷见面,怎么搞的跟偷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