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田淼格外疯。
最后李奇彻底投降,田淼才轻蔑的说了一句。
“男人的花期好短啊……”
然后倒头睡了过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俩人才醒来,田淼依偎在李奇怀里。
“小老公,对不起。”
“咋了,你又偷摸撒尿和泥玩了奥?
不要紧的。
尿不够我这还有。
哎呦……”
田淼一记重击,李奇捂着小肚子以下,嘶嘶吸凉气。
“谋杀亲夫啊。”
“跟你说点正经事儿咋就这么难呢?”
“你说你的呗,我摸我的。”
李奇嬉皮笑脸的,田淼被他抓住,叹了口气。
“我准备后天就回学校,暑假也不回来了。
咱俩再见面,应该是明年春节前。
这一年都没法陪你,所以我要向你道歉。”
“好的呀。”
李奇手上微微使劲,脸上表情贱贱的。
田淼翻身嗷呜一口,在他胸口留下一个牙印儿。
“你就不问问我为啥?
一点都不关心我。”
“哈哈哈,那我问,我问还不行嘛。
为啥呀?”
李奇像哄小孩子一样,摸了摸田淼的脑袋。
田淼躺下,抓着他的手放回原处,满足的叹息一声。
“这半年,我见识了太多优秀的人,他们脑子里的知识面之广,让人叹服。
看待这个世界的角度和深度,都让我震撼。
最关键的是,他们比我优秀那么多,还比我努力。
每一个人,几乎每一天,都在图书馆里学习到深夜。
然后用假期走遍世界各地,拼命的去接触,吸收知识和能量。
你知道么,科尔文女士前阵子来我们学校演讲,她曾经作为最后一名记者留在难民营里。
用自己的身体和身份保住了1500名难民的生命。
1500,那是一大群鲜活的生命啊,不是冰冷的数字。
她向我们展示了一台被子弹贯穿的照相机。
如果不是相机挡下子弹,她就会死在战场上。
可她的左眼却永远失去了。
她带回的每一张照片,都震撼到让我想流泪。”
田淼忽然激动起来,一下子坐在了床上。
“李奇,谢谢你。
当初要不是你那么坚决的让我出去,我不会见识到如此精彩的世界。
也看不到那么多优秀到让我钦佩的人。
我现在真正知道了,我想要什么。
我要当一个记者!
永远去第一线,报道真实的事情,我相信新闻能改变世界。
我想成为科尔文和麦考林那样的人。”
田淼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明亮,好像有什么从心底升起的光辉,照亮了她的生命。
这道光芒,像极了李奇在桓甸市里,得到的那种光。
李奇把她拉到自己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我的女孩长大了,成了个野心家,终于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方向。
真好。
这也是我当初坚持让你走出去的原因。
世界那么大,你该去看看。
不用考虑我,无论你飞得多远,我都在你身后,默默用力顶你呢。
我爱你。”
田淼小脑袋一晃,忽然满脸疑惑。
“我怀疑你在说骚话。
不管了,再来一次。”
二人融化在一起。
一直到中午,李奇才把哭得梨花带雨的田淼送上车,眼看着她离开。
年轻时候的每一次分别,都是那么撕心裂肺。
可能是因为,那时候的爱情,简单又纯粹。
“去做不羁的鸟,自由的风。
别学假笑,不要顺从。
永远别忘记自己的初衷!”
嘱咐完田淼,李奇溜达到环球餐厅。
推开门,邵璐璐和苏宇也坐在包房里。
主人位,端坐着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鼻直口阔,头型一丝不乱,两眼炯炯有神,表情坚毅的半大老头。
很符合李奇心中对这种身份的男人的刻板印象。
李奇后世在太河市最大的会所打扫过卫生。
所以很接受一个现象。
白天在主席台上端坐,大讲清正廉洁,为老百姓服务的大人物们。
晚上到了会所,搂着姑娘,端着酒杯,还不忘教育身边的人。
“一定要宣扬正能量啊……”
这世界可真是个草台班子。
邵云岩见李奇进门,眉头微皱,眼神冷冷的,屁股都没抬。
只有苏宇实在没好意思,站了起来。
“李奇你来了。”
李奇溜达到苏宇身边,笑眯眯。
“哎呀,我今天跟你借光,也算吃上高档餐厅的大席面了。
这桌上都是啥啊?
海参鲍鱼,飞龙蛤蟆,那是XXX么?
哎呀我滴妈呀,这可不兴吃啊。”
邵璐璐不耐烦的轻拍桌子。
“李奇,你有没有点规矩。
我三大爷在这坐着呢,不知道打个招呼吗?”
李奇拉开凳子坐在苏宇身边,二郎腿一翘,斜楞邵云岩一眼。
“老登,有话直说。
不过谈事之前,再让服务员给我上一盘锅包又,尖椒干豆腐,素烩汤。
一盆大米饭。
你桌上这玩意我吃不惯,我怕吃完拉我去枪毙。
你们是真虎啊,啥都敢造。”
邵云岩气的,脸皮直突突。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没规矩不懂事的年轻人!”
“那你今天可算开眼儿了,看在我苏宇哥的面子上,我大甩卖,不收你钱。
白让你长见识。”
在李奇这里,就没有能掉地上的话。
啥都给你接的稳稳的。
邵云岩胸口起伏,用了很大毅力才压住火气。
“李奇,你不用这样。
我今天来,代表的是宋家,跟你谈正事。”
“我建厂的所有规划和细节,都交给宋君竹了。
咱们还有什么可聊的?”
邵云岩听到这里,鼻子都要气歪了。
“你那是规划么,你那简直就是胡闹!
工人工资照比正常水平高出一倍还多,还要朝九晚五,还要给工人双休?
你怎么可以恶意给工人加工资,加假期,加福利呢?
这是要动摇我们吃苦耐劳,为人民奉献的基调么?
你这么干,让其他企业怎么办?
不明显是在破坏安定团结么。
还要在厂里盖超级大食堂,保证每个工人吃到的都是小灶水平的饭。
还有厂内的电影院,健身房,乒乓球馆,羽毛球馆,游泳馆,台球厅,足疗店……
你要干什么?
我这话不是代表我个人,是代表我们宋家问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这么做,就不考虑严重后果和恶劣影响么?
把工人们惯出毛病,别人家企业怎么经营?
李奇,不是我说你,你这个年轻人,怎么能这么胡闹!”
邵云岩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有点喘。
看来平时没少上二楼,体格削微有些虚。
他喝了口水,长出一口气,才继续说道。
“确实,现在国家提倡学习国外先进经验。
可我们要学的是新技术,新生产力,不是要学习你那些违背工会原则的歪门邪道的东西!
我劝你多做点正确的事儿,少讲不讨喜的话。
我们要比的是吃苦,风险,不是国外的享乐主义那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