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似乎完全没在意格恩那海军元帅的身份,也没在意剑拔弩张的微妙气氛。
只是单纯地感受到格恩身上并没有流露出针对她的杀意
反而带着一种她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那一种长辈面对晚辈胡闹时的淡然......
这让她更加兴奋了。
“喂,喂,喂!格恩!”大和一脸灿烂笑容,几步就凑到了格恩面前。
她263公分的高挑身材,在格恩接近287公分的身前只是矮一点点。
大和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纯粹的好奇与渴望,“跟我打一场好吧!我想亲身体验一下!”
当年你到底是怎么打败御田的?御田大人当年在大海上,真的像日记里写的那样,是天下无敌的吗?”
看着这个有着凯多血脉,却对“御田”充满好奇,眼神清澈(或者说单纯)得有些过分的“女孩”
格恩脸不由自主地柔和了几分。
他忽然觉得有点好笑,这紧张的气氛似乎被这丫头带歪了。
不过,想一想反正自己此行主要目的并非立刻开战,聊聊也无妨。
于是,在索隆和烬有些错愕的目光中
格恩竟然真的就那么盘腿在庭院破碎的石板地上坐了下来。
“打一场?算了,没兴致。”格恩摆摆手,目光略带追忆
“至于光月御田那‘耐煮王’……当年的大海上,他还真算得上是排得上号的人物。”
“真的吗?真的吗?!”
大和一听,立刻像得到糖果的小孩一样,眼睛眨巴眨巴
也跟着在格恩对面不远处盘腿坐下,双手托腮,一副专心听故事的模样
“不过……你为什么一直叫他‘耐煮王’啊?是外号吗?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耐煮王’?”格恩嘴角微翘,“字面意思。”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跟一个晚辈(尤其还是凯多的女儿)解释这个有点奇怪,但还是简单说道
“能扛,能熬,生命力顽强得像煮不烂的牛皮。大概就这意思。”
大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注意力很快又被吸引回去:“那当年的大海到底是什么样的?御田大人真的很厉害吗?”
“当年啊……”格恩的目光投向远方的天际,仿佛穿越了时光。
人老了,似乎总会不自觉地喜欢讲讲当年,格恩也不例外。
此刻庭院中敌对的气氛,竟因为这意外的“故事会”而诡异地缓和了下来。
连一旁依旧持刀戒备的索隆,以及呆立原地的烬,都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朵。
报纸上的简略报道和民间传说,哪里比得上亲历者
尤其是这位当年就已是海军顶尖战力亲口讲述来得详细和震撼?
“当年的大海上啊......”格恩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历史的厚重感,“势力格局和现在不同。
飞空海贼团,金狮子史基,势力最强,飘浮的岛屿舰队遮天蔽日,野心勃勃。
紧接着,就是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以及哥尔·D·罗杰率领的海贼团
这两股力量在当时足以与金狮子分庭抗礼,甚至后来居上。”
“而我当年,还只是个海军准将。”格恩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后来接到任务,调任到新世界G-3部……”
他开始讲述那段尘封的往事。
如何拱火萨卡斯基,率领舰队追杀海贼,以及……
如何与那个刚刚上船不久,意气风发,挥舞着两把名刀“天羽羽斩”和“阎魔”
想要“试试海军分量”的光月御田,爆发了那场决定性的单挑。
格恩讲得很详细,甚至有些栩栩如生。
从御田那狂放不羁的剑术风格,到他那惊人的体魄与霸气修为,再到两人在甲板与岛屿间激烈交锋的细节
御田如何凭借双刀流的精妙与强悍体质一度占据上风
自己则是依靠天震果实那防不胜防的震荡之力逐步扭转局势……
他甚至提到了御田在战斗中那毫不掩饰的,对大海与冒险的渴望,以及那份属于强者的骄傲。
“最后,御田前面装逼硬吃震动的后作用发作,我用震烬·红莲狱........”
格恩的声音没什么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既成事实,“他当时还有意识,但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如果白胡子晚上几秒抵达,或者我当时补上一刀……”
他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庭院里一片寂静。
大和脸上的兴奋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呆滞与难以置信。
她想象中的御田,是无敌的武士,是自由的象征,是能和罗杰,白胡子把酒言欢的豪杰……
可格恩口中的御田,虽然同样强大得令人心折,却败了
而且败得如此彻底,如此……需要依靠白胡子的及时救援才保住性命?
“御田……就这样子败了吗?”大和喃喃道,声音有些发干
“还是……靠白胡子出现才救走的他……”
这和日记中那个永远昂扬,无所不能的御田形象,产生了巨大的落差。
看着大和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格恩轻笑了一声,笑声里没什么嘲讽
反而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
“大和。”格恩的目光变得有些深邃,看着她那与凯多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赤色双角
“你想象中的御田,是从他的日记里认识的,是从和之国人民被美化被神化的传说中听到的。”
他顿了顿,语气平和却字字清晰
“但真正的光月御田,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伟大’。”
“相反……”
格恩直视着大和的眼睛,缓慢而坚定地吐出了后半句,揭开一个残酷的真相
“他在很多关键时刻,尤其是在面对和之国命运的选择上,表现得异常……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