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夫人走了,那间独立的病房内只剩下孙乐妍一人。
苏沫浅跟身旁的小叔低声交代一句,随即站起身,一步步地往单人病房走去。
“哎,干什么的!”
苏沫浅还没靠近房门,便被护士喊住了。
那护士打量了一眼苏沫浅,提醒道:“这里是特殊病房,不能随便打扰病人休息。”
苏沫浅指了指孙乐妍的病房门,面露担忧:“我来探望朋友,听说她病得很重。”
护士的语气比较冲:“等下午再探望吧,一天只能探视两次,刚才病患的奶奶刚走,病人该休息了。”
护士说着就要赶人 。
苏沫浅眼底闪过不悦,没想到薛主任的名头这么好使,对待特殊病房照顾的尽心尽力。
“快走吧。”护士再次催人。
苏沫浅刚挪动两步脚,突然停住,惊呼道:“护士你听,病房内什么声音?好像是在喊救命,我朋友她好像出事了!”
护士一听里面出事了,也没再管苏沫浅,下意识地推门去看病房内的情况。
护士的反应完全是条件反射,一心想着病患安危的护士,哪里有闲工夫辨别这话的真假。
苏沫浅也紧随着护士进入病房。
还不等她看清楚病床上的人,她身后呼啦啦地跑进来了几名医生跟护士。
跑在最后面的护士,自然也瞧见了苏沫浅,她眼神不悦地训斥道:“你怎么还站在这里,赶紧出去,病人都按床铃了,快出去!”
护士说着,还伸手去推苏沫浅,试图把人推出病房,结果,被推的人却纹丝不动。
苏沫浅却一脸错愕道:“都按床铃了?那我更得看看我朋友怎么了?”
说着,把柔弱的护士拽到一旁,她三两步走上前,亲眼目睹着医生护士给病床上的人做着急救。
病床前围满了医生护士,苏沫浅透过缝隙,只能瞧见病床上躺了一个人,那人口鼻上还扣了个大大的氧气罩,脸颊被氧气罩的黑色细绳勒得有些变形。
她想近距离观察时,被刚才的护士一脸愤怒地拽着胳膊使劲往外扯着,一个劲地催促着赶紧出去,不要妨碍医生救人。
苏沫浅望着忙碌的医生护士们,她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巧,她只是随口扯了个谎,没想到病床上的人真的出事了,只是她进来晚了一步,要是早一步进来,也能看清病床上的人了。
但从她这大约一米二三的身高上来看,年龄应该不大。
苏沫浅在默默地观察时,医生急切的声音响起:
“病人已经出现短暂休克,赶紧去喊王医生过来。”
那名医生急匆匆地去喊人时,瞥见了苏沫浅,厉声质问道:“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出去!”
刚才往外推搡苏沫浅的护士,丢给苏沫浅一个你完了的眼神。
苏沫浅没再停留,在医生看过来时,已经转身往外走了。
临走前,她又瞥了眼病床上的人,虽然没瞧见容貌,但看见了对方伸在外面的右手。
苏沫浅一眼便注意到了那只露在外面的手,目光还在指甲床处顿了两秒。
她之所以多看了两眼,只因指甲床已隐隐泛出青紫色。
苏沫浅一边往外走,一边沉思着突然的变故。
她之前遇到的那名护士可是说过,幸亏这个孙乐妍不爱吃蘑菇,又经过洗胃后,人已经清醒过来没事了。
没事的人,突然中毒又深了,还真是怪哉。
苏沫浅倏地想起先前遇见的那位薛老夫人。
那位老夫人的身旁跟着个小心翼翼的中年女人,那中年女人手中好像拎着个军绿色的保温桶......
苏沫浅想到某种可能,嘴角勾了勾。
可是,
为什么呢?
薛家总不至于把人单独拎出来,然后毒死吧?
苏沫浅重新坐回小叔身旁,她看了眼孙家人的病房门已经关上了,小声地在小叔耳边嘀咕着刚才发生的事。
周慕白眼眉微沉地点了点头。
孙家和薛家两家交好这事,他发小也知道,但具体什么原因,元峥那边就不知道了,他当时还玩笑说:
“他们现在都是大人物,大人物之间的交往可不是他一个小喽啰能知晓的。”
苏沫浅跟小叔窃窃私语时,一名护士脚步匆匆地来到孙家人的病房前,猛地推开房门,语气着急道:“孙乐妍的家属,孙乐妍的情况现在很不好,你们安排一个人跟我来一趟。”
孙家人面露诧异,但没有一个人站起身。
孙家两个儿媳劳累了一夜,正趴在孩子们床边补觉,其他人则心有余而力不足。
躺在病床上的孙母一脸着急地问道:“护士,乐妍怎么了?你们可一定要救救那孩子啊。”
护士见这家人一个能动的都没有,也是一脸为难,孙乐妍那边的状况确实不好,已经停止心跳两次了。
他们医院的王医生还在病房内守着呢,如果最后连医术精湛的王医生都没有办法,那病人真的没有转危为安的希望了。
王医生还有些治疗的细节等着跟家属们讲明呢,结果,这家人没有一个人关心孙乐妍死活的。
最后,护士叫醒了孙学文的媳妇,跟她讲了孙乐妍的大概情况,孙学文的媳妇听得云里雾里,护士让对方跟着她过去一趟。
孙学文的媳妇只好迷迷糊糊地站起身,跟着护士往前走。
苏沫浅盯着两人的身影,她也站起身打算去瞧瞧热闹,顺便再确认一下刚才的判断。
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她想知道这事跟薛家有没有关系,如果是薛家做的,又是什么目的。
孙家跟薛家的背后又牵连着哪些人?
苏沫浅想尽快找到一个突破口,看不看能不能意外地挖出那 个自称‘先生’的幕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