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静和陶雅珍在邱艳宁的一再保证下,都留下来了。
邱艳宁宽慰两人先放平心态,她会用最短的时间把两人调到行政岗位,坐办公室的工作,怎么着也比清扫卫生强。
邱艳宁安抚好两人,又回头找她爹抱怨去了。
她嚷嚷着文工团和医院都这么不给面子,无非是看她爹刚调到这边,根基不稳,好欺负呗。
以前哪里碰到过这种情况,别人上赶着巴结还得排队呢,现在倒好,拥护她爹的人又少,这些人都是见人下菜碟......
邱艳宁的一通抱怨,听得邱副军长也非常火大,最后是把闺女轰出书房,他耳根才算清净。
待书房内只剩邱名立一人,他久久静坐,一言不发。
至于他心中翻涌着怎样的思绪,无人知晓。
*
靠山屯村
今天早饭过后,周贺然打算带着爷爷奶奶们去山上挖草药时,秦泽找来了。
秦泽跟周父周母他们打了声招呼。
周贺然知道秦泽找他有事,让爷爷奶奶们先收拾昨天的草药,晚会儿再上山,他则带着秦泽来到房间,两人开始嘀咕起来。
秦泽脸色凝重道:“贺然,昨天那事没成。”
周贺然眼中闪过错愕,竟然没成?
秦泽继续道:“昨天公安局的人去招待所查那两个人了,没查到你说的那份医院开具的假证明,他们身上除了介绍信,什么也没有,对方反而亮出了工作证明,刘队长他们没有办法,只好又带人回去了。”
周贺然眉心紧拧:“那个司机呢?”
“他们身边没有司机。”
周贺然低骂了一句,果然是个老奸巨猾的老东西,够谨慎。
那张有问题的医院证明绝对不会在司机手里,这不是明显给外人送把柄,这种蠢事纪福升不会干,应该是被老东西给毁了。
他应该是想到大队长见过,然后还被大队长当场嚷嚷了一遍,为了安全起见,他只能暂时销毁。
因为他知道,只要出钱,随时都能重新得到一份。
“他们昨天一直都在招待所?”
他昨天跟秦泽碰了面,说了纪家的事后,他找人去公安局送了举报信,秦泽帮他找人盯着纪家人。
秦泽回忆着昨天的事情,一件一件地说道:
“他们中午在国营饭店吃的饭,吃完饭,他们又去邮电局打的电话,一共打了两次,应该是打给不同的人,最后一次时,那个女的哭了,看上去还挺伤心。后来,两个人回了招待所,没再出来。”
提到打电话这事,秦泽知道得比较详细,他当时假装排队打电话,就站在他们身后。
他提醒道:
“贺然,你最近出门要小心,他第一个电话我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也断断续续地听到,他应该是叫了什么人过来,他还说他们现在住在招待所里,直接来找他就行。”
周贺然眼神渐渐眯起,这是明的不行,来暗的?
秦泽又说起第二个电话:“这个电话是那个女的打的,刚说两句话就哭哭啼啼的,那语气好像是在哄一个孩子,她说的是君君,奶奶过几天就能回去了,让他听话之类的,最后挂断电话前的语气正常,还叮嘱对方照顾好她孙子。”
秦泽一脸纳闷道:“你这个外公家,不缺儿子,也不缺孙子,怎么就盯上你不放呢?”
周贺然嗤笑一声:“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秦泽想到周贺然的外婆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猜测道:“难道是他们的孙子快死了?纪家后继无望,所以才把你叫回去?”随即一想又不对:
“哪怕你外公的孙子没了,不是还有儿子吗?他们还可以再生一个啊?”
周贺然面露讥讽:“忘了告诉你了,纪家的儿子不能生了。”
秦泽眸光微敛,眼底掠过一丝深思。想到纪家对周贺然那毫不留情的态度,他忽然语气一沉,肯定道:
“他们之所以紧咬你不放,甚至不远千里追到这里——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你,能救他们孙子的命。”
周贺然眼神平静,这种可能他也想过,他觉得,纪家可能盯上了他体内的血液。
浅浅曾跟他讲过,有些人的病,需要隔一段时间换一次血。
不过,换血的前提是两人的血型至少一致。
他敢肯定,纪家并不知道他是什么血型。
如果不知道血型,就跑到这里来找他,代价未免太大。
周贺然觉得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应该不是他想得这么简单。
纪家开始不做人了,周贺然不想坐以待毙,如果他出事了,爷爷奶奶们就没人护着了。
既然举报的事情没成功,那他只能出此下策了。
打定主意的周贺然,望着秦泽,问道:“你招待所里有认识的人吗?”
“你要做什么?”秦泽一脸不赞同:“那两个老东西没几年活头了,你可不能把自己的下半辈子搭进去,要是浅浅妹妹回来知道你做了傻事,我还没拦着的话,她肯定会跟我绝交。”
周贺然轻啧一声:“想什么呢?”
自从秦泽隔三岔五地来送包子馒头后,两人的关系也越走越近,说起话来也随意了不少。
周贺然接下来的动作让秦泽看得目瞪口呆。
他眼睁睁地看着周贺然从口袋中的......口袋中,掏出来一个三角形的纸包。
秦泽还伸长了脑袋瞅了瞅,这个口袋中的隐形口袋,竟然有三四个,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即便瞪大了眼睛,也不一定能瞧出来。
秦泽瞧得一脸稀奇,满眼羡慕道:“没想到周奶奶的手艺这么好,改天也让周奶奶给我缝一个,能藏不少好东西呢。”
周贺然掀了掀眼皮,声音淡然,语出惊人:“这是我自己缝的。”
秦泽:......
他被狠狠地震惊到了。
这针角,这密实度,真的是贺然这只大手缝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