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理由简单到近乎天真，但在末世背景下，却又显得格外珍贵。
毒牙在幽刃身后低声说：“大人，他今天确实立了大功。如果接下来还能有这样的表现……”
幽刃抬手打断了他。
她盯着林瑜看了几秒，缓缓点头：“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表现不低于今天的水准，等撤离点出现，马国栋可以第一批撤离。”
石盾皱了皱眉，但没说话。冰爪则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但我有个条件。”幽刃补充道，“从现在开始，你归我直接指挥。你的任务由我单独下达，不需要经过黑石。”
这是要把林瑜纳入自己的掌控范围。
林瑜没有犹豫：“可以。”
“很好。”幽刃从桌上拿起一张简陋的地图，铺开，“第一项任务：休息六小时。六小时后，等暴风雪结束，我要你带一支侦察小队，去摸清楚尸潮主力现在的具体位置和动向。”
她指向地图上几个标记点：“根据之前的侦察，尸潮退到了这三到五公里的范围，但具体聚集在哪里、规模多大、有没有新的变异体出现，我们需要更精确的情报。”
林瑜看了一眼地图：“侦察小队多少人？什么配置？”
“五人。你带队，另外四人从暗影和铁壁抽调，都是擅长潜行和生存的好手。”幽刃说，“你们的任务是观察，不是交战。一旦被发现，立刻撤回。明白吗？”
“明白。”林瑜点头。
“去休息吧。六小时后，我会让人去叫你。”幽刃挥了挥手。
林瑜起身离开山洞。
他走后，山洞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石盾率先开口：“幽刃，你就这么相信他？万一他跑了怎么办？”
“跑？往哪跑？”幽刃冷笑，“外面是暴风雪和尸潮，离开营地只有死路一条。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冰爪慢悠悠地说：“我倒是对他说的‘第四种选择’很感兴趣。为了一个老家伙做那么多……要么是重情重义到愚蠢，要么就是另有图谋。”
“图谋什么？”石盾问。
“谁知道呢。”冰爪耸耸肩，“也许是觉得老马身上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价值？也许……只是想找个借口，避开加入公会的束缚？”
幽刃没有接话，只是看着地图，眼神深邃。
她心里清楚，林瑜绝对不简单。
那种在战场上的冷静和精准，绝不是普通求生者能拥有的。招揽他，既是为了增强己方实力，也是为了把他放在眼皮底下监视。
至于老马……一个重伤的老兵而已，第一批撤离还是最后一批撤离，对联盟来说没什么区别。
用这个无关紧要的承诺换取一个潜在高手的全力效劳，这笔买卖很划算。
“毒牙。”幽刃吩咐道，“去安排侦察小队的人选，要可靠点的。另外，派人盯着点那个余林，还有马国栋。”
“是。”
山洞外，风雪依旧。
林瑜走回医疗点的路上，大脑在快速运转。
回到医疗点，老马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了许多。
医疗兵给他换了药，腿上的绷带也重新包扎过。
林瑜在旁边的行军床上躺下，闭上眼睛。
视网膜上，四级雷达的立体图像清晰浮现。
营地外，尸潮的红点群正在三到五公里的范围内缓慢移动、重组。
数量比之前更多了，至少增加了三成。
那几个巨大的红点依然存在，而且似乎……变得更大了？
林瑜将注意力集中在最大的那个红点上。
它的体积比之前大了整整一圈，在雷达图像上如同一团燃烧的幽蓝火焰。
周围的红点簇拥着它，如同朝拜君王的臣民。
“在进化……还是在吸收能量？”林瑜心中暗道。
他想起水泵站崩塌时释放出的那股诡异寒流。
如果那是“深寒血脉”物质的外泄，那么对源初病毒感染的丧尸来说，就是最好的催化剂。
也许小夜化身的巨尸并没有死透，而是在吸收那些物质，变得更强？
或者……出现了更可怕的东西？
林瑜不敢确定。雷达只能显示红点的大小和位置，无法提供更详细的信息。
他调转“视线”，看向营地内部。
壁垒防线上的红点密集了许多，显然联盟在增派人手。
营地深处的红点分布则相对稳定，三大公会的核心成员大多聚集在几个特定的山洞和建筑里。
林瑜注意到，有两个红点一直停留在医疗点附近，一动不动。
“监视吗……”他心中冷笑，并不意外。
幽刃答应得那么爽快，怎么可能不派人盯着他。
林瑜没有理会那两个监视者，继续扫描整个营地。
他的目光在雷达边缘扫过，那里有几个孤立的红点，一直停留在营地外围的制高点附近。
在之前的战斗中，他暴露了部分实力，虽然用“力量药剂”的借口搪塞过去了，但肯定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冰牙公会的冰锋就曾试探过他，那个狙击手会不会也是冰牙派来的？
或者……是冲着“林瑜”这个身份来的？
林瑜在现实世界树敌不多，但在界枢里，他因为多次副本的出色表现和获得的稀有物品，早就被一些人盯上了。
秦雪曾提醒过他，有些组织专门猎杀有潜力的人，抢夺他们的收获。
“不管是谁，最好别来惹我。”林瑜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现在有很多底牌没用：三勾玉写轮眼、神魔临凡、寒渊之心的一次性暴风雪技能、还有神之心的各种被动能力。
真要拼命，他有把握在短时间内爆发出恐怖的战斗力。
但那些都是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用。
眼下最重要的是完成幽刃交代的侦察任务，摸清尸潮的动向，然后等待撤离点出现。
只要撤离点出现，他就有办法带着老马安全离开。
至于联盟承诺的“第一批撤离”……林瑜从来不信这种空头支票。
真要到了撤离的时候，三大公会肯定会优先保障自己人，老马这种无关紧要的人员，随时可能被抛弃。
所以他必须自己掌握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