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时期!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手已忍不住伸向案上一卷招贤文书,动作带着几分急切。
他在众武将注目下,不害臊地清了清嗓子。
“我大明虽不乏骁勇之士,可英才如珍宝,多多益善!”
他说得理直气壮,仿佛天下英杰都是他未来的麾下兵马。
“我大明富庶,又岂会吝惜供养贤能之资?”
朱元璋说着,眉毛都笑弯了。
他顿了一下,忽然补上一句:“我无他意啊,不信可问老四!”
被点名的朱棣正喝茶,被吓得差点呛住,抬头一脸懵然,只能硬生生接话:
“父皇说得极是!”
众臣强忍笑意。
于谦满怀期待:“臣久仰张睢阳之名,若能得见其风骨……此生无憾。”
蓝玉、徐达等人对视一眼,眼底闪过无奈:
——陛下这是想把历朝名将都收入麾下啊?
……
贞观时期!
因承百姓无尽虔心所化的愿力,李世民方才未被悲愤噬心。
天幕光辉落下,那份跨越时空的“招募界面”浮现。
李世民拂去肩头灰尘,身姿虽疲,却仍如天柱一般挺立。
他缓缓抬手接过那份金光闪耀的聘书。
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快步赶来,一面搀扶,一面焦急劝道:
“吾皇万安!臣等可为陛下拟定最优礼遇,以招揽天下英杰!”
“陛下须保重龙体,此事不可急……”
李世民轻轻阖上双眼。
片刻后,他松开搀扶的手,淡淡道:
“不必。”
短短两个字,却如万钧雷霆,震得群臣面露震惊。
李世民抬起手指,毫不犹豫地咬破指尖,在金色聘书上挥洒笔迹。
鲜血落下,化作光芒,笔迹苍劲而决绝。
随即,他抬手一送。
——嗡!!
金龙腾空而起,利爪紧攥聘文,尾部摆动间激起璀璨的光浪,一头钻入时间裂缝,眨眼无影。
……
——回到张巡
就在张巡意识即将湮灭之际——
天际突然爆响百道龙吟!
无数金龙破空而来,金辉铺天盖地,如大旱逢甘霖般倾洒在他身上。
暖意涌遍全身,他几乎以为自己重获新生。
疲惫、饥饿、伤痛……统统在光辉中如冰雪消融。
一卷金色的聘书,在光中缓缓于他面前展开。
字迹飞扬,气势恢弘,好似每一个字都是历代雄主的意志凝成。
龙影浮动间,一道沉稳的声音仿佛从苍穹降下:
“随意挑选吧,我还赶着送下一份呢。”
说罢,金龙摆尾,急匆匆飞走,像是还要跑遍千秋万代。
张巡怔住了。
他颤着指尖,轻轻触向那份宛若天火铸成的金色文书。
上面密密写着——
秦皇的诚邀、汉武的礼聘、唐宗的亲笔、明祖的渴求……
每一行字,都沉甸甸得像能压断人的心脏。
他喃喃低语:
“我一介县吏……怎敢奢望名君垂青?”
“此或是天机误算,对我些许高看……实乃虚誉。”
他的声音渐渐发颤。
“我的归宿……应当埋骨于那片属于大唐的古老大地……”
泪水滚落,他望着那耀眼的金芒。
那光辉既炽烈又温暖,却也让他不敢,也不愿伸手去触碰。
那是另一个时代给他的荣耀,
而他心中永远只有一个归宿——
——盛唐。
朦胧的视线里,张巡只觉得天地仿佛在眼前轻轻震颤。
原本被血雾与烟尘笼罩的世界,突然透进了一束异样的金辉。
这道光来的太突兀,他的瞳孔一瞬收紧,胸口随之一紧,疲惫至极的精神竟像被惊雷炸醒。
他强迫自己抬眼,视线穿过残垣断壁、火光残烬。
一张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金箔似乎从天幕下坠,停在他面前的半空。
其上,鲜红的大字犹如烈焰,在金色底纹间跳跃着不可忽视的威势。
那些血色的字笔力沉雄,好似每一笔都是皇帝以铁血意志写下,饱含着不可违逆的召令。
“朕的将士,回到朕的麾下吧!”
“重返大唐!回到那最初的盛世!”
“那属于朕,属于贞观荣光的大唐!”
那声音仿佛从九天之上倾泻而下,带着古老帝王独有的威严——
穿透血战连年的绝望,撞入每一个濒死将士的心口。
好似连天地都为之震动,连风都暂时静止。
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本已陷入死亡前的麻木。
疲惫的神智几乎要沉睡,但看到这道圣旨。
他们的眼睛在瞬息间重新燃亮——
那是属于绝境中被重新点燃的希望,比火光更灼热,比刀锋更锐利。
有人喉间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却带着颤抖的狂喜。
他们奋力伸手,哪怕指尖已冻僵、血肉模糊,也要死死抓住那封召书。
那不只是一封信,而像是从深渊边缘伸出的天梯——
是一份属于战士的新生誓约,是太宗皇帝亲手点燃的最后火种。
“太宗陛下!”
声音在破败的城墙上回荡,带着将士们近乎疯狂的敬意。
大唐的士兵骨子里最深的信仰,就是太宗二字。
对他们而言,太宗皇帝的召唤,是所有荣耀的终点,是最高的褒奖。
其他帝王再如何名震天下,也只能望其项背。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太宗!
张巡的心脏狠狠颤了一下。
他抬头望向天空,火光中,天幕缓缓展开——
云雾飘散,黑暗退让,好似有一轮崭新的日升正在呼应太宗的声音。
残月高悬,如同皇者之眼俯瞰大地。
一种久违的热血在他胸腔炸裂开来!
自睢阳城陷入存亡危局以来,他几乎从未感受过这样纯粹的激荡。
那是一种足以与生死匹敌的喜悦,让他好似重新找回曾经那个“以一城之地,可抗百万雄兵”的自己。
“陛下……末将,立刻前来听命!”
他的声音嘶哑,却无比坚定,像是用生命在吼出最后的忠心。
……
天幕画卷再次铺开。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处战局。
旁白如同天地的叙事者,声音低沉而稳重:
【恐怕无人料到,那支曾被视作绝望象征的安禄山后军,竟由一名铁血文臣颜真卿死撑至今。】
镜头一转,河山间两道天险的关隘映入眼帘。
狂风掠过,战旗下的鸢尾纹章猎猎作响。
二十余万甲骑已严阵布列,刀枪交映寒光。
这像是两条欲吞天地的钢铁长龙,横亘于大地之间。
军阵肃杀,气血冲霄,那是大唐最后的脊梁在支撑。
安禄山的退路,已完全被这两道铁壁锁死。
画面再变。
江淮大地,本被认定必将陷落的区域,却在一个文臣的意志下,诡异地燃起了新的生机。
那人——正是张巡。
他身后没有强大的兵力,没有雄厚的补给。
粮草濒绝、城池残破、援军不至——
但他依旧用那单薄的兵力硬生生牵住了安禄山最精锐的十三万骑兵。
那不是战术,那是纯粹以血与骨筑成的意志。
无论多少次攻城,无论多少次濒死,他都屹立不倒。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没有退缩半步。
这是属于大唐的奇迹——
颜真卿在北面以血肉为盾;
张巡在南面以孤城为矛;
二人竟以文臣之身,撑起了整个大唐崩塌的军势。
他们成为安禄山无法预料的噩梦,却成为大唐衰落边缘最耀眼的曙光。
只要潼关那边的主力军稍稍回过神,三路齐举,安禄山必定会坠入无可挽回的深渊!
然而——
天幕微微震颤,仿佛预示着后续的异常。
旁白的语气渐沉:
“可是,连所有人都信赖的潼关天险……也意外出现了裂隙。”